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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私语时(57)

赵思语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真是个变态。”

容四哈哈大笑,就差点要把眼泪都笑出来,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你现在看我,肯定不是专门来表达对我的同情,也肯定不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赵思语酝酿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的记忆……”

容四微微挑眉:“如何?”

赵思语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直接把话说完整了:“我知道我的记忆是被你和燕尧一起洗掉的,那么是否还能恢复过来?”

容四正襟危坐,十分正经地回答她:“首先,我想澄清一件事,当时是燕尧来求我,托我帮忙洗掉你的记忆,而且你一开始也正有此意,想抹掉一些不想去回想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我不过是执行者。”

“你现在倒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要帮燕尧这个忙?”容四当初会帮燕尧做出这种事,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利益关系,而不会管她的死活。可是他现在说起来,却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样。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她无法都恢复记忆。她要重新去融入自己的生活。

“我当时帮他做事,自然是因为他需要我帮助他,”容四笑得很招摇,“嗯,我们是朋友。”

“你眼里的‘朋友’还真是廉价。”

“第二个问题,你问我还能不能恢复记忆。我的回答很简单,这根本不可能。”容四道,“你是第一个实验者,一些技术层面的东西都还不够完善,按照我的判断,你是不可能再恢复记忆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赵思语忽然站起身,坚决且坚定地对着他曲线优美的下巴挥出了一拳,狱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动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容四捂着下半张脸,皱眉不止。

狱警一把按住赵思语,强行阻止了她接下去可能会有的过激行为。她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朝他们微微笑:“别紧张,我就是看他——”她指了指容四:“非常不顺眼。忍不住想揍他一顿,就是这么简单。”

容四缓过来,也回以一笑:“赵思语,你什么时候离婚?”

“什么?”他的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让她呆了一下。

狱警押着容四,把他带离探监室,可他还硬是回过头看着她,笑道:“离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会接手。你真的很有趣,我从现在开始对你充满了好奇心。”

赵思语看着他的背影,他全身都笼在一身松松垮垮的监狱制服里,看上去很有些落拓,尤其是与他之前的样子相比较。

赵思语憋着气:“谁说我一定会离婚?”

半夏私语时 第040章

虽然她敢对容四放出她肯定不会离婚的宣言,但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

而之后几天,夏臻一直忙于他自己的工作,也迟迟没有提出离婚的要求。她都不知道她这算是被判了死刑但是缓期执行呢,还是其实事态根本没有这么严重?

她在家里翻找了一下,总算在首饰盒底层找到了他们的结婚证。她翻开那本红色的证件,照片上他们坐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觉得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她必须开始学会负责的开端,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把证件放进包里,就出门去夏臻的事务所——她之前在他的文件上看到过注册地址,离家也并不是很远,就算这一趟白跑也无所谓。

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都凝视着安安静静躺在包里的证件。她决定,这一回就换她主动一次,有些事情必须是靠自己争取的,如果觉得这样做有必要的话。

她到了地址上所说的那座商务大厦,走进一楼大堂,底下的楼层公告牌上已经更新了入驻的新公司,其中就有夏臻新开的律师事务所。她查好楼层,就搭乘电梯上去,只见办公区外面坐着一位前台小姐。她正低头翻看手机,没有留意到她走过来。

赵思语走到桌边,轻声道:“请问夏臻在不在?”

“你说夏先生?”前台小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打开登记本,“夏先生正在开会,你先登记一下,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问问他现在有没有空见你。”

赵思语伸手撑着桌面,语出惊人:“他一定会见我的。如果他说没空,你就对他说,如果他想我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字的话,就现在来见我。”

前台小姐震惊地看着她,等反应过来立刻拨内线进去,压低声音道:“请帮我转夏先生,嗯……?最好现在跟他说一声,外门有位夏太太说,想立刻见他。”电话持续不到一分钟,前台小姐便放下电话,露出职业化的柔和微笑:“夏太太,请你跟我来。”

赵思语拎着包,便跟着对方走了进去。外面的大办公室中,几个员工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则正拿起文件要往外走,大家几乎都在一瞬间将目光对准了她。赵思语被这样行注目礼也没觉得不自在,还大大方方地回以一笑。

前台小姐把她带到一个独立办公室外,敲敲门:“夏先生,这位小姐说要见你。”

赵思语敏感地留意到她用的称呼是“小姐”,也就是说,她其实并不太相信她真的是夏臻的妻子。不过不相信也无所谓,她根本不在意这个。

夏臻正站在落地窗边,转头看见她,示意前台小姐可以出去了。他走到门边,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又拿出茶叶盒来泡茶:“你今天怎么来了?”

赵思语答非所问:“闲着没事就过来了,你知道我上次那件事,我工作都丢了的。”

夏臻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坐下来,然后转身走到办公桌的主位,背脊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你刚才对前台说,只要我见你,你就签离婚协议书。”

跟夏臻说话,说简单也是十分简单的,因为他总会抓住其中最主要的那件事,可是说复杂也是十分复杂的,那就是你根本猜不到那一刻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算是领教过了。

赵思语捧着杯子,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你已经拟好协议书了吗?”

夏臻没说话,直接拿出一份文件夹来,把它摊开放在她面前:“你看看里面的条目有没有问题?”

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基本读完了里面的内容,他草拟的离婚协议书也是十分公道的,甚至还朝她那边做了倾斜。赵思语支着腮,拖长音调道:“我觉得这一条有点问题。”

夏臻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一条是注明了他们的婚前财产在离婚后也是各自分配:“这里……你觉得哪里有问题?这样吧,我把婚前的一套房子转到你的名下,你挑中哪一套可以跟我说。”

赵思语看着他垂下眼皮的样子,睫毛浓密,都在眼下倒影下阴影来了。他原来这么想摆脱自己,哪怕吃这样的大亏。赵思语趁着他分神看协议的时候,拿出那本结婚证,直接撕成两半,然后塞到碎纸机里:“呐,离婚办手续是不是还要用结婚证的?”

夏臻蓦地抬起眼睛看她,被碎成小片的结婚证内页已经和他之前碎掉的文件混合在一起,她的手上只剩下一个封皮。

——

赵思语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太卑鄙。她直接把结婚证给碎了,就得先把证件补回来才能接着办手续。

夏臻脸上的神情倒还是很平静,反问道:“你是希望我再为你做一件事吗?”

“对,我希望你能答应。”赵思语定定地回答他,“把我们以前的故事都告诉我。”

“你就这么肯定会有故事?”

应该会有吧,不然她真的想不出理由来,为何夏臻会跟她在一起。她除了执着痴情一点,似乎也就没有别的什么明显的优点,而那份执着的感情还不是对他的。赵思语想了想,又道:“我去见过容四了,他说我的记忆肯定是不可能恢复了,但是我还想试一试。你觉得会有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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