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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320)

“你的男主人和小主人都在忙啥?出去了就不回来。”蜜娘半倾着身子摸摸竖起前爪扒在窗户上的狗, 估计是在雪地里打滚了,厚密的毛发上结了小碎冰。

“一身狗毛四季穿,不怕寒不怕热, 出门也不用换衣裳换鞋, 可真方便。”她的手放外面一会儿,就冻的指骨疼。

巴虎隐约听到声,他侧头细听, 问烧火的两个孩子, “你们娘是不是在喊我?”

“我出去看看。”吉雅往外跑,“爹, 是我娘在喊你。”

又扯着嗓子冲院墙里喊:“娘, 我爹听到了。”

巴虎拍掉身上沾的草料, 大步往外走,早上踩的脚印又被风雪盖住了。他走的又疾又快,不等进门先问:“喊我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喊你了?”蜜娘已经穿戴好站在檐下。

巴虎一见就知道她是想出来走走,故意歪解她的意思,“那就是想我了,真真是黏人。”说到后来像是真的一样,乐得合不住嘴。

两人踩着薄雪往外走,家里有狗也不用关门,出了门雪就厚了,一踩下去没过脚踝,这还是铲过的,没人踩踏的地方雪比小腿还深。

“去羊圈?”

“嗯,其其格和吉雅在忙啥?”话刚出口,就见两个孩子拖了个小桶出来扒雪,扒了半桶,兄妹俩提着往回走。小丫头的耳洞还没长好,头上戴着羊皮帽包住了耳朵,爱美,还缠了一圈青黄红布条搓的绳。

“在煮雪?小帮工用的可还称手?”

“称手,还合意,再来十个我也不嫌多。”

蜜娘白眼翻他,想的还挺美,“你不该娶中原的姑娘,该娶从中原来的猪。”

巴虎偏头笑,喝了一口冷风,“别说是猪,就是换个人我都不娶。”一副勉强模样,“算了,我也认了,少几个就少几个吧。”

这又不嫌话酸牙了,蜜娘又气又笑,脚上一踢,扫了他半腿的雪,“有这三个你都要烧香拜佛了,别贪心。”

走进羊圈,门边上支了个火炉子,架的铁锅上堆了一锅的雪,其其格和吉雅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羊皮手套搭在桶上。

其其格见蜜娘进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撒娇,掰着手指头说她烧了几锅水,“娘,我能不能干?”

“能干,刚刚你爹还在夸你跟哥哥,特别中用的小帮手。”蜜娘见她鼻尖还有汗,她脱了手套摸进她后背,“是不是热了?别躲,我看看你是不是出汗了。”

“娘,你手好冰。”其其格扭成一条虫子,怕冷又怕痒,咯咯咯地笑,边躲边笑,“我没出汗,也不热。”

巴虎伸手抹掉她鼻尖上的水,“可能是雪化的水,大冬天的没那么容易出汗。 ”

其其格反手抹了把脸,嫌弃她爹没洗手。

瞎讲究,巴虎瞥她,自己手上不还是摸牛粪了。

“你是跟他俩在这儿烧火还是跟我去给牛羊抱草料,不用你抱,你站一边看着,帮我看看牛羊的胃口。”

都把她安排好了还给什么选择,蜜娘给其其格扯好衣角站起来,“走,我陪你说说话。”

牛羊的胃口好赖有艾吉玛在观察,他手里拿了沓用面糊糊在一起的纸,巴掌大小,一手握着炭头。

“婶儿。”见人来了他走过来打招呼,“地上有新鲜的羊粪,你走路小心点,别踩滑了。”

“哎,你忙你的,我有你叔照顾。”蜜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能干又有主见,“晌午想吃啥,婶子给你做。”两人差的也就十一二岁,最初他一口一个婶她还听着别扭,现在也习惯了。

“涮羊肉锅,加辣。”

她就知道,听说牧仁大叔他们这些天一直吃的都是涮锅子,往年碰都不碰的青菜,现在是顿顿要拔一钵。

“炖只鸡/吧,换换口味,都上火了。”其其格和吉雅吃的少都还上火了,早上拉完屎进来嚷嚷着屁股疼。

“哦,那也行。”艾吉玛继续去观察羊吃草,巴虎铲了发芽的包谷倒在牛槽里,公牛公马公骆驼关在一起,母牛公母马母骆驼关在另一个圈里。他递给蜜娘一根长杆,“你看着,要是有抢食打架的抽一棍子。”

“好的,交给我东家只管放心。”

巴虎瞅她一眼,又作怪。

“爹,水热了,快来舀水。”那边其其格大声喊,巴虎把锹一丢,大步走过去,边走边嘱咐他们别碰锅。

牧仁大叔跟金库老伯合抬了一筐羊粪出来,见状撇嘴,“还是跟爹亲,我说我来舀水提水,人家兄妹俩愣是不肯,非要巴虎亲自动手。”亲手熬煮的雪水人家看得精贵,外人碰一下就是占便宜了,护得紧紧的。

蜜娘听了发笑,分了眼神往外看,巴虎拿勺子舀水还在跟两个孩子说着什么,兄妹俩笑开了嘴,拿了手套戴手上,提着小桶又颠颠往外跑,跟从雪地里蹿回来的巴拉撞个满怀,巴拉改道又跟小主人身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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