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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109)

漠北的冬天,天黑的尤其早,所以蜜娘在吃过晌午饭又带着大黄被巴虎送去了救济院,这次带的还有纸和烧焦的木条。

“木香,大雁的雁怎么写来着?”蜜娘探过头问。

“我来写好了,等你回去跟巴虎学了再来教我们。”木香发现蜜娘会写的字不算多,字写的也丑,挺扎眼的。

“我也会写,我俩一起写。”婉儿手痒,她从扈府出来后就再没摸过纸。

蜜娘轻松了,拍了拍手上的黑灰抬头仔细听老夫子讲学。

巴虎在看到斗大一张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时有一瞬间的心悸,“你们没去问夫子?他是夫子,合该把你们教会的。”

蜜娘小心的把纸上的雪花给擦掉,摇头说:“还是问你好了,那老夫子说话唾沫星子能喷人一脸,他可能不爱擦牙,口气不好闻。”

巴虎庆幸他还认得中原的文字,晚上点了油蜡坐在炕上教蜜娘对应的蒙语发音,偶尔说起闲话了还能随口再用蒙语说一遍。在蜜娘亮晶晶的眼睛里逐渐迷失自我……

“没有夫子是你这样的。”蜜娘眼里的光变了样,但还是遂了男人的意,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耳朵。

巴虎舒坦了,也找到了当夫子的乐趣,满口胡言:“你才见过几个夫子?夫子都不是正经人。”说着他还掏出枕下的春宫图佐证,“这东西是谁写谁画的?不还是读书人?”

说就说,他还翻开看是怎么回事?蜜娘按住男人的手,指着纸上的字说:“还没教完。”

“明晚再学,一次学多了你也记不住。”巴虎又翻开春宫图,拉上被子嘀嘀咕咕道:“我们试试这个姿势,肯定不会压着你肚子。”

一夜风雪,室内汗涔涔,不被虎夫子所喜的纸张最先被扔下地,飘飘零零的被一烛火光照亮了一角。

次日,巴虎送蜜娘去念书,在她下车之前跟她要手里的纸,“你把你记住的教给木香她们,想不起来的就晌午回去再看一遍,免得记岔了再教坏了别人。”

说的有理,蜜娘把写满了字的纸放在车里,让巴虎回去了给她放好,别弄破了。

“交给我你放心。”但他转手就把纸给递到了扈县丞手里,提意见说教学的夫子不行,“我还记的我当初才念书的时候,一天学十来个字都勉强,这就像是喂羊喝水,一碗水都喝不完,却被拎了桶往肚里灌,撑都撑死了。”

扈县丞抖了抖手里的纸,他也才知道难民里还有把字写的不错的姑娘,“行了,我知道了,晌午会给人说。”

巴虎心里松了口气,又问:“蒙语打算的是教多久?”

“掺杂着教,之后还会再教辨认草药。”扈县丞皱眉,训道:“你上了近十年的私塾都没把学问学明白,指望着一个冬天就把这些人给教会了?”说的什么话,打算教多久,他倒是只想整一个月。

“你的意思是明年冬天还整这出啊?”巴虎惊得心肝打颤。

“又不要你出钱,你苦大仇深的做甚?反正冬天也没事干,老头老太太们也闲着,给他们找个活儿,我看他们挺乐意的。”扈县丞想起巴虎家里人少事多,看他这样子像是不乐意蜜娘去念书,就说:“上面下的政令就是要他们都学会蒙语、学会养牛羊,你要是嫌时间长耽误事,你就自己在家把蜜娘教会,考核过了就不用再去了。”

到头来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身上,巴虎犹豫着问:“你这里有没有书?就是才入学时教写字的那种。”

扈县丞打量他两眼,“给你媳妇用的?”

当着老熟人的面,巴虎也不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说:“我用,我想练练字。”免得一拿笔就露馅了。

“我让大郎找找他以前的书是否还在,你过个几日再来。”小时候像个滚刀肉一样,他说了多少良言都劝不动,现在倒像是得了失心疯突然要练字,他作为磨破嘴皮子的夫子,必须满足他。

“行,我过几日再过来。”巴虎抽出扈县丞手里的纸,这个不能漏了。

晚上蜜娘再回来,纸上的字就少了大半,巴虎窃喜,他又能多混些时日。

“羊如何了?”蜜娘还惦记着揣崽的母羊。

“好多了,没流血了,再过些日子就能放回羊圈里。”但肚里的羊羔有没有受影响就不好说,有可能生下来就没气了,更大的可能是身体弱,熬不到明年开冻。

能活着就好,蜜娘剥了热气腾腾的板栗,塞了个到巴虎嘴里,“今天下午扈县丞来了的,说三天一休沐,我后天就不用去再去听课了。”

“怎么了?学烦了?”才上两天课就盼着休息了。

那倒没有,好些人一起听讲挺有意思的,就是她也有私事做,家里的事都压在巴虎身上,她也不好意思提想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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