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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向晚/遗失(出书版)(74)

他微微垂下眼,疑惑的看着她。

叶念脸色有些发白,眸子却黑,急促而紧张的说:“林修,我们去结婚好不好?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

林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不知该如何应对。无论事情大小,他都习惯深思熟虑。

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车飞驰而去,带起短促的风声,叶念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流失,所有勇气和冲动就像离开泉水的花朵,缓缓枯萎。

“我要放弃你不同意,我要结婚你也不肯,林修你到底是想我怎么样?”叶念转身就走,“就算是我亏欠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发觉她已经不在身边。没有叶念的生活其实更简单,他以为这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等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忽然又觉得,好像有她在身边会更加美好一些。

叶念没接话,只是在他结账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玫瑰沐浴露的香味——她喜欢这样的香味,就把浴室里的都换掉了,其实这样的举动很任性也很幼稚。

她付完钱,只见林修还耐心地站在那里等她,然后像从前一样想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像是习惯似的。

“我自己拿就好了。”叶念咬着唇,低头和自己动摇的心意拉锯,她那天走得很潇洒,实际上却不是。感情淡薄,并不是真的无情。

超市外面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又有布置精美的婚车从眼前开过,最近结婚的新人似乎特别多。她其实也不羡慕玫瑰和白纱,她更希望被许下承诺,一个关于一辈子的、坚定的承诺。

她不相信幸福已久,尤其是这种还要从另外一个人身上寻找才能有的幸福,但却很渴望拥有,这种矛盾很脆弱。

林修还是走在她的外侧,轻声问:“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他将车钥匙的遥控锁按下,衣袖却忽然被叶念抓住。

他微微垂下眼,疑问地看着她。

叶念脸色有些发白,眸子却黑,急促而紧张地说:“林修,我们去结婚好不好,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

林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无论事情大小,他都习惯深思熟虑。

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飞驰而去,带着短促的风声,叶念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流失,所有勇气和冲动就像离开泉水的花朵,缓缓枯萎。

“我要放弃,你不同意,我说结婚,你也不肯,林修你到底是想我怎么样?”叶念转身就走,“就算是我亏欠了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见,Fare well!”

这一瞬间,莫名的恐惧汹涌而来。林修忙拉住她:“叶念,我没有不肯——”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叶念甩开他的手,坐进车里,也不管他还放在车门上的手,用力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出租车飞快地开走了。

林修收回手,车门关上的时候夹到手指,指甲也碎了一块,只得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才刚接通立刻就被挂断,这样两次后,变成无人接听,就是发短信,短信提示上也显示短信发送不成功。大概他是被转到来电黑名单里去了。

“叶念,我们结婚吧。”

微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这一句话。

其实他是打算再过一年求婚的,那个时候,他的事业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如果她想,他愿意代替她奋斗,他的努力和成功都是她的。结果他们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

叶念从林修的公寓里搬出,立刻就租了之前看好的白领公寓,陆晴怕她这次在感情上跌的太重,过来陪她住。

叶念彻底丢开研究橙汁牛柳的做法,干脆烧水冲泡面。陆晴咂咂嘴,有点可惜:“明天再研究这一道菜吧,那是技术活。”

她从包里抽出一本商业杂志,一下子翻过大半本:“喏,这是你要我带的,第一篇就是说你们事务所做假账的事情。”

叶念接过杂志,直接从最后一篇开始往前翻,翻了几页忽然看见一个醒目的标题“从专业人才迈向全方位,奕新高级管理层更换新血,新任CTO直指林修”,下面还附带高清晰度的彩照,无一例外地将林修拍得眉目俊雅、气质绝佳。

陆晴见她翻到这页,评价说:“我们幼儿园的年轻女老师都一致认为,林修真的很帅。有事业又帅,还洁身自好,无不良癖好,你不要他,这真的有点可惜。”

叶念合上杂志,嘀咕一句:“商业杂志也能办成这样,这又不是娱乐周刊。”她环视一遍厨房,最后把杂志盖在泡面上。

“喂喂,好歹这纸张不错,又是全彩色的,你太浪费。”

叶念独自出了一会儿神,语气虚软地说:“我在回来之前碰上 林修,然后我对他说,我们结婚去吧……”

陆晴张大了嘴巴。

“其实我说完就后悔了。不过还好,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嗯,可能是太高兴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吧!”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结婚这么大的事,他还要回去用计算机慢慢分析现有的数据,得出各种可能性的概率,再一个列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表,拟定各种突发情况的对策。”叶念叹息,“这样也好,免得我将来后悔,他牺牲越大,日后这牺牲就会变成累赘,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晴晴,我很害怕。”

正因为考虑到将来,才会更加发现,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光有爱情就足够的,更遑论这份岌岌可危、危机四伏的爱情了。

张爱玲说,生与死的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

可是我们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开。”

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只是我们那个时候并不知道。

临去欧洲旅游还差三天的时候,叶念接到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那同学是专攻资产评估这块的,现在拿了执照混得很好:“叶念,我接了一个兼职,要给一家清盘的中型企业评估资产,现在还缺一个会计师,你有空没有?”

前段时间,她实在累得惨了,短时间里都不想再和数字打交道,敷衍地问:“那家公司离市区远吗?”

“那是有点路程,在城乡结合部的高新工业区那里,是一家做电子的。”

叶念呆了一下:“你报给我具体的地址。”

果然,这企业正是伯父经营的那家,现在要清盘结业了吗?这也难免的,她干脆地答应下来:“好的,我明天就可以过去。”

这实际情况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当伯父看见她出现的时候,连脸色都变了,当然,他想不到她还会有这个兴致上门来。

所有的厂房机器和存货都要盘点,重新估值。叶念自认为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非但没有故意拖后腿,还把那些可以人为向下估算的数字去了个折中数,最后帮着和卖家谈合约,把共产买了个不错的价钱。

她揣测伯父事先和同学讲好的工钱肯定不低,不然对方也不会这样积极,但她收到酬劳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有点怀疑这张商业支票上面的零是不是多写了几位,或者小数点点错了位置。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股份。”伯父如是解释。

叶念沉吟片刻:“我想看一下账本,您不介意吧?”

她翻开所有者权益的那本帐,往下看了几行,果然看见自己和外婆都有一定数额的参股,她合上账本:“既然我爸是这个意思,那就按照正规的流程来,公司清盘结算,要先偿还负债,然后再把剩下的资本按照比例分配给我。”

是她的她收下,这是理所当然的,若不是她的,她也不屑与占这个便宜。

“叶皓他现在还被起诉吗?”就像林修说过的,她应该学着宽容和坦率,而不是一味地区记恨,好像荆棘的种子只能生长出而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如果对方还没撤诉,你们就去找上次接这个案子的姓易的律师,不要去律师事务所里找,私下接触的话她一定会有办法帮你们庭外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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