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春心燎原(201)

“今日还有要事吗?”

“暂无。”

南音唔了声,道:“那先生上来待会儿罢,正好我也需歇息,想要……先生陪。”

说完这句话,她虽因方才还在郁闷,这一刻却请他同榻而不好意思,但还是往旁边坐了些,给绥帝留出位置。

不论其他,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真正惹怒她,她当真很容易消气。

修长洁白的脖颈,宛如在雨水冲刷下,露出根茎的花儿。绥帝想起昨夜激烈的被翻红浪,还有南音那微弱的、被他压下的反抗,终于意识到些许错处,应声上榻。

不做多余的事时,南音很喜欢这样倚靠在绥帝怀中。

和男子容易动欲不同,女孩儿更倾向于和心爱的人拥抱,或是蜻蜓点水一吻。这种点到即止的亲昵,南音也喜欢。

渐渐的,她完全放松下来。

绥帝的周身,常年萦绕着清冽的气息,不是龙涎香,似是别的甚么气息。南音埋头在他胸膛,作枕头的地方很硬,但她知道,若透过中衣戳上去,不仅是温热的,还软弹有力。

仰起头,就能望见微微滚动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颌。一手搭在她身后扶着,一手放在胸前,任她把玩。

如果先生能够一直这样平和就好了。她想。

不过也知道,这不大可能。

偶尔,南音会抬手碰一碰喉结,或摸上那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刺刺的,有些扎手。或是隔着中衣贴在绥帝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

平时南音很少会主动做这些亲昵的事,但方才得了吴太医的话,她知道绥帝不会再做甚么,便大胆放心地把平时设想的事,全都做了个遍。

绥帝几度低眸看来,最终都把话咽回腹中,没有出声。

南音的动作太轻了,有些痒。

直到玩累了,南音方放下手,自然地松松垂在绥帝腰间,打了个呵欠,“先生……我先睡了。”

外间日头正好,她如今倒是不会再觉得白日就寝不合规矩了。

低应一声,绥帝帮她将鬓发理好。察觉南音呼吸彻底平缓后,他亦闭目,任自己随着她的气息进入浅眠。

……

清楚皇后面皮薄,吴太医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只告诉侍女,皇后不适是近日劳累所致,需多劝娘娘休息,多行食补。

至于月事推迟,有许多原因会导致,总之和这件事关系不大,更不可能是有孕。

挽雪虽遗憾没了预想中的喜事,但也就把这事记了小会儿,很快抛到脑后,郑重列了计划,助南音调理身体。

大婚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半月如此晃过。

相如端借郑璎之手给南音传消息,告诉她慕怀樟已开始暗中和严礼接触,如今有三方人马都在盯着他们。随之牵扯出的,不仅是慕家,还有好些意想不到的高门也在其中。

看来即便位高权重,许多人也常常难抵金银的诱惑。

他告诉南音,无需她再做甚么,身为皇后,她不必在此事上牵涉太深。毕竟慕家是她的娘家,如果被人知晓她主动设局算计自己的亲伯父,很难说旁人的评价是大义灭亲,还是蛇蝎心肠。

南音应了下来,但挡不住慕家人会主动来找她。

一月后,慕怀樟和三弟慕怀术被刑部提走审问后的第五天,她的大伯母王氏就试图进宫求见她,接连三日,都被拒了。

又过半月,云家人被牵扯其中,除却已致仕的老尚书,云氏的几个兄长也尽数进了刑部的牢房。

至此,云、慕两家,除去南音的父亲慕怀林之外,无一人在这件涉及给澜州私运银两、疑似通敌卖国的大案中幸免。

慕怀林因久在京中,且许多事都不知情而幸免于难,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庆幸,为此奔波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旁人起初还愿看在他是皇后父亲的份上点拨一番,后来得知皇后压根不见慕家人,雪中送炭的心思也歇了。

看来传言非虚,皇后和家人的关系当真一般啊。

盛夏炎炎,迎面拂来的风都含着热气。

南音仅着轻薄襦裙,手持团扇轻轻摇动,因内殿置了大凉的冰,燥热倒是比外面好许多。

烈日灼目,喧喧藏在芭蕉叶下纳凉,吐舌喘息,偶尔懒懒地添一口碗中的水,成了条小蔫狗。

侍女轻声禀报,“娘娘,大夫人和二夫人已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眼瞧着再不挪地,就要中暑气了。”

琥珀怒道:“这是想拿流言来压娘娘呢。”

因南音对慕家人落难冷眼旁观的事,京中已有人暗地议论她心狠,嫁入天家后就不管娘家了。又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就算怨,也该是对着继母,实在不该迁怒父亲及其兄弟。

“娘娘,就让她们在那儿等好了,被日头晒死了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