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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135)+番外

他又不是等不起。

牧白山十月初便大雪封山,每年夏至后沈易会来此小住一两个月,为前辈捎来天南地北的佳酿或新奇食材,谢爻欢喜,将那些好东西都封在雪窖里。

有一次,沈易捎来了许多冰酥酪,谢爻笑问,是不是你爹告诉你的。

沈易笑得一张脸都红了,挠着头十分不好意思。

谢爻发现,这孩子越大越容易脸红,反倒没有小时候坦诚了,如此想着,他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每年都来的孩子,发觉他已经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

时间过得飞快呢……

九月末,大雪封山之前,玄泽依照约定,每年挟着流火来牧白山与谢爻讨酒喝。第三年,谢爻第一次见到玄泽带朋友来,一脸懵哔反应不过来,双目愣愣的直盯着来人看……

身量高挑五官深邃,一头披散而下的红发如灼灼烈焰,暗红的双眸下有一道刀疤,落拓不羁的气场实在太过惹眼。

直到看到两人十指相扣如胶似漆,才反应过来,那是化作人形的流火。

流火还是不言不语的性子,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脸上也没什么好颜色,但玄泽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手也一直抓着对方不放。

天色近晚,风雪将至,玄泽很不客气的从雪窖里取出两坛子天在水,在小泥炉边温酒,谢爻趁此机会,压低声音笑微微的问流火:“为什么你一直抓着那鱼的手不放?”

流火面上仍无表情,只暗红的眸光闪了闪,似腾起的火焰:“他,不安分。”

谢爻憋着笑:“怎的,你还怕他被旁人,或者是别的鱼拐跑了不成?”

“怕。”流火答得极认真。

“怕什么,几千年了,这家伙不都是孤生一鱼么,跑不掉的。”

“不好说。”

谢爻看他那副惴惴不安的认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此时玄泽正好捧着温好的酒进屋,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九爷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哪里,我是好奇,你俩整天在水里待着,也不怕流火生锈呢?”

玄泽扬了扬唇角,牵过流火的手:“生锈我也不会嫌弃。”

流火一害羞,眸子便由暗红转为深红色:“嗯……”

谢爻啧了啧,哂笑:“作孽,又秀恩爱了。”

“九爷若是看不惯,等谢砚醒了,你也在我们面前秀秀呗~”

“那我肯定不会客气的。”如此说着,谢爻给自己倒了一杯天在水,热酒下肚,连神思都跟着恍惚了。

来年落雪,砚儿,你能醒来没有?

……

宋以洛和谢音来过一次,住了一宿,谢爻给她们做了一桌子菜,音儿是很喜欢他这九叔的手艺的,吃得十层饱,饭后昏昏欲睡便去歇着了。

谢爻点了灯,与宋以洛相对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夜已深,烛火噼啪作响,窗外又落雪了,谢爻起身关了窗,没立刻回去,背着宋以洛淡然道:“宋姑娘,当年那些事,都不是巧合,也不是你任性而为罢?”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你指的是哪些事?”

“让我穿书,与你成亲,包括我死在无乐塔,重生回来,还有谢洵,这些。”

“你以为,真相是什么。”宋以洛的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她噙了口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谢爻摇头:“我猜不出来,只是……有那么个感觉罢了。”

“什么感觉?”

“说不好,所有的剧情看似偏离轨道很远了,其实……我们从来没有自由过,”谢爻的指尖掠过一尘不染的窗台:“我,还是活在剧本里,按你给的设定在走。”

他无法用言语确切表达出那种细思恐极的感觉,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他,将他带到一个早就设计好的,没人读过的剧情里。

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令人不安的沉默,窗外落雪有声。

“是,先前,你从不是自由的,但是从谢砚身死之后,一切都变了。”

“谢爻,你现在是自由的,这一点我没骗你。”

“宋姑娘,那你对音儿……?”

“感情上,我从未对她说过谎。”

“那便好。”

屋中茶香弥漫,宋以洛始终没把话说出来,谢爻守着他的砚儿,觉得够了,旁的都过去了,也不打算往深里问。

翌日,天未亮宋以洛和谢音便下山了,当日傍晚,谢爻收到宋以洛的信灵,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就着手边的烛火,烧了。

他的穿书,遇见谢砚,自小关照他,与宋以洛成亲促使谢砚黑化,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就连身死无乐塔,也是为原书中谢砚以神魂祭奠塔灵替了命。

甚至他重生回来,依旧是鬼族的“补药”,皆是因为设定所需,简言之,他从未逃离真正的、隐藏在暗处的剧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