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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125)+番外

玄泽这只千年老鱼,更是淡定:“九爷好贞烈,为侄儿守身如玉宁死不从。”

“……真是谢谢你。”

“想好了?我再不会来救你的。”

“嗯,想好了。”

“流火剑,九爷先拿着使罢,平安回来后,记得还我哦~”

“……”谢爻无语,流火分明就是砚儿的剑啊,玄泽要得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银色的鱼尾轻轻一挥,冰冷彻骨的湖水即刻兵分两路,裂开一条暗黑隐秘的缝隙:“九爷,千万小心,遇到谢砚,赶紧把那事办了罢,对你和他都有助益~”

“……后会有期。”谢爻将宋以尘稳稳当当的缚在鱼尾上,握住流火朝深浓干燥的黒渊一跃而去

黑暗过于浓稠,让人有种五感被糊住的窒息感,身体一直处于失重状态往下坠,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些微光亮。

光点渐渐扩大,将黑暗一点点侵没,跳动的光亮中,谢爻看清了那一头雪白的发丝,被昏黄的光线渲染成金色。

越过披散的白发宽阔的肩头,谢爻看到了另一张脸,苍白的肌肤凝结了暗红的血渍,双目紧闭眼睫簌簌垂下,薄薄的嘴唇已变成黑紫色。

那是张死去的少年的脸,是沈易。

灵火呈一种诡异的阵法散落在两人周围,沈易手心扎着鬼刺,被以双手摊开的姿态钉在刻满夕莲图腾的灵柱上,谢砚微微侧着头埋在他肩窝里。

再明显不过,砚儿是在吸食对方神魂。

“砚儿……”谢爻站在砚儿身后,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这一瞬间,他的表情也是静止的。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片刻才微微侧过脸来,略微苍白的唇角沾了一抹殷红的血,还没干透。

灵火不断跳动,在阴鸷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那一刻,谢砚面上的表情是鲜活的,不安与羞愧一闪而逝,最后沉淀为自暴自弃的张狂,染血的薄唇勾了勾:“九叔,你……瞧见了。”

狭长的眸子再不是平静的暗淡,没有焦距的瞳孔里暗流汹涌。

灵火明灭的空间里是彼此沉静的呼吸,谢爻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沈易他……”

“死了,”斩钉截铁,声音冰冷淡漠:“我杀的。”

一次性将九叔想问的都说了出来,谢砚抿了抿嘴唇。

长久的沉默后,谢砚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不含糊:“九叔,对不起。”

谢爻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想在面上调度出一个表情,愤怒也好悲伤也罢,却皆是徒劳,他只得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唇:“怎么办?”

怎么办?与其说他在问砚儿,不如说他在问自己:对于杀了沈易的砚儿,他要如何处置。

握着流火剑的手微微颤抖,谢爻也分不清是流火剑在抖还是他自己,手心湿漉漉一片都是汗。

“砚儿,你……在我面前的样子,都是装的罢?”

谢砚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与动摇,反而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是,九叔以为的我,是假的。”

沉吟良久,谢爻闭上眼睛,浓长的眼睫颤抖不止:“砚儿,你何必如此,太辛苦了。”

“辛苦?”

谢爻不答,越过砚儿走到沈易面前,这孩子本也是高挑的身材,如今被钉在灵柱上,手臂伸展开,脑袋拉拢而下,修长的腿也无力的吊着,一张稚气未退的脸沾满血污,紧闭的双眼就似睡着一样。

颤抖冰冷的手指触碰沈易的脉腕,谢爻确认了无数遍,这幅壳子下只剩些破碎的残魂,在无序的飘着。

谢爻解下已经僵硬的尸体,抱在怀里,所有的悲伤与自责隐而不发,声音反而平静得近乎淡漠:“他体内还有碎魂残留,不算太糟,北境罗望岛的织魂女或许能有办法。”

残魂不完整,玄泽的鲛玉锁魂法自然不管用了。

而传说罗望岛隐匿于罗望海的流雾里,极难寻觅,织魂女原属鲛人一族,谢爻寻思着玄泽或许能给点线索。

可织魂女向来精明,想要让她们帮忙缝补魂魄,必须以魂魄等价交换。

“织魂女?九叔打算用侄儿去换么?”

谢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字道:“用我的。”

阴鸷的面孔瞬间空白一片,旋即笑了:“九叔你,太狠毒了。”

“砚儿,是你做错事。”

“所以九叔就要这般惩罚我?宁可为了沈易,放弃侄儿。”如此说着,谢砚双手握住流火的剑刃,血水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浸湿了袖子,缓缓的,慢动作回放般,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剑的另一端,谢爻握着,剑身颤抖不止。

“九叔既要惩罚我,干脆一剑刺穿我喉咙,就似当年我做的那样,九叔亲自感受一下好了!”苍白俊美的面孔狰狞的扭曲着,嘴角却是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