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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山村悍夫郎(151)

公子这身体又差了不少。京都好吃好喝的数不胜数,但就是没有能进公子口里的。沈大不禁想到叶白柚。

当初那么糙的饭食,公子怎么就一下子吃两碗。

看着今天中午几乎没怎么动的饭食,沈大都想将叶公子请过来治一治公子这毛病了。

风一扬,杏叶打着卷儿。

一道光影落在了躺椅上那睡着的人指尖。只小心翼翼地沾了一个指头,像依偎般地安静陪着他。

墨发随着风飞动,徐徐地掠过男人清朗的脸。长密的眼睫轻垂,像是惊动了他。

自醉情楼的那件事儿后,沈家现在已经是家宅不宁。但沈言除了受些无伤大雅的惩罚,屁股底下的位置没有挪动分毫。

有前太傅那古家老头儿的作保,还有他那么多学生的支持,沈无璟短时间想弄人怕是不行。

“白岐叫来。”躺椅上的人闭眼开口,声音中的疲乏被他遮掩了去。

身边几乎没什么动静,但白岐很快出现在院子里。

白岐是给白家管漕运的大管家白鸣的儿子,白鸣在南边管着那些产业,只能是白岐跟在自己身边。不过白岐的算盘功夫,不比他爹差。

“走,跟我去看看沈似钰。”

大燕建朝五百年,前一百多年,历代皇帝开疆拓土、安邦兴国。

安定内外之后,国内开始休养生息。从农业到商业,逐渐放开限制。后到高祖,与番邦开始交往。

商业繁荣,经济鼎盛时期对哥儿女子的束缚都少了许多。

但盛极必衰。

此后两任皇帝沉溺于祖宗打下的基业,日渐奢靡。

上行下效,当朝之人上至皇帝官宦下至市井商户,愈发生活奢靡。典型的就是这皇城之中,有点地位的官员那一块块从南湖中运来的假山石。跨越千百里,就为了这么个造景石。

南方旱灾,北边洪灾。居中的钟鸣鼎食之家却只顾着奢华办宴,喝酒交友。

直到灾害愈久,眼看着位置坐不稳了。这才有了江知询主动成了钦差大臣,下南边送粮。可单单那么几十万担,怎够南边五府。

亏得江知询走之前去见了自家外祖,从白家商铺匀出了些单单送往南山县。

否则,哥儿准给他扔了去。

午阳大街上,操着一口蹩脚官话,拉着骆驼的大胡子异族人跟他身前的人讨价还价,异常和谐。沈无璟扫过他车板子上的红灯笼。

番椒,京城是个达官贵人家里总要有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撑门面。他记得沈家就有不少。

沈无璟带着**,身侧跟着沈大、白岐,穿过人群往安华街去。

安华一条街,赌坊、青楼、酒楼应有尽有。

沈无璟扫过那些在青楼与赌坊之间穿梭的人,淡漠地转过视线。

平平无奇的主仆三人就这么直接进了京都最大的赌坊——昌盛赌坊。

从外入内,整条街上飘荡的脂粉香气被赌坊内阴冷憋闷的浑浊味道替代。沈无璟的眉头从进入这一条街开始,一直没放下来过。

昏暗的室内,十几张大木桌错落摆放。数不清的人围绕着赌桌,像闻见了甜味的蚂蚁蜂拥拉扯。或是兴奋或是癫狂。

挥手的、跺脚的、嘶吼痛哭的……人生百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夜天堂,一瞬地狱。

“主子,这边。”白岐不想自家小主子被污了耳朵,忙走在前面领路。

赌坊财大气粗,从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楼梯往上。二楼就要雅致多了。

但面上的遮掩也盖不了内里的腐朽。无论是包厢还是一旁开放的大堂内,单单是五品官以上的官宦子弟,他见到的不下于五个。

沈似钰算其中的一个。

正堂中央,穿着锦衣的年轻人双手撑在桌上,发冠倾斜,乱发顺着他使劲儿拍桌的动作不堪其扰。飘摇无依。

他二人同父异母,年岁却一般大小。

沈无璟眸光闪烁,一眼认出沈似钰身上那件衣服是他以前那店中最好的金丝云锦做的。这布极少,大部分供给皇室,剩下的几匹都被他收归囊中。

如今……

沈无璟眸色暗沉,落到沈似钰的脸上。那张跟沈言六分相似的脸看着是如此地让人憎恶。

“主子?”见他不说话,沈大跟白岐对视一眼。

“这赌坊背后的人,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皇子吧。”沈无璟抬步靠近赌桌。

“是。”白岐答。

沈大看了眼撸着袖子赌红了眼睛的沈似钰。“公子,他身边还跟着两个沈家的护卫。”

说是沈家的护卫,实际上是用他阿娘的钱养出来的人。

莫说以前,就说现在,沈家能够得起沈似钰在这里折腾万两银子。都是古氏从他娘的嫁妆里拿出去添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