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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色(148)

她看着男人听她的,把领带缚在了眼上,她的注意力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潺潺的心悸来,爱让人甘愿蒙蔽双眼,任人操控。

她好像——真的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夜色下,男人的薄唇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性感,迷人,像醇烈的烟草裹着最原始粗糙的木质香调,是干燥秋日下被烧得噼里啪啦时的烟火,他甚至不用姑娘的吩咐,就自动自觉地抱着她翻了个身。

躺下去了。

她看见那道潮汗的白衬衫几欲透明,连绵地熨贴在起伏的山峦上,健壮、宽阔,而她此刻俯视山巅,做了他的主宰。

然而她不仅没有经验,也没李星衍那样的天赋,男人见她不动,竟是蒙着眼睛鼓励她,“我家姑娘又长大了。”

真是在说瞎话,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但她也是个有学习能力的人,上位者如何做事自然得靠学,于是她的模仿对象就成了李星衍。

迟钝,青涩,缓力,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差,但李星衍却不这么认为,他给了她回应。

赵言熙从前跟他有过几次,男人隐忍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会贲张血管,凸起明显,脖颈上的汗也会涔涔渗出,此刻的李星衍就是。

比起他的放肆,克制时候的姿态性感到让她心跳失序。

是哪怕什么都不用做,看着他就够了。

爱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内里是超出预期的爆炸,宇宙洪荒天崩地裂,哪怕力气耗竭也要去做。

后来出力的那个人自然是李星衍。

赵言熙渐渐习惯这种粗糙的天然,不加修饰的人就像草原上野蛮生长的狼,他们不懂人类的规则,不屑于弯弯绕绕的流程,爱你之中又添了些霸道。

他在摇旗,她就为他呐喊。

这一晚赵言熙都没有下过地,走不了路了,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但不好在,有人要上她。

姑娘哭哭咽咽,白天的时候,李星衍让酒店送了三餐,喂她喝,让她歇着。

赵言熙迷迷糊糊地被洗干净了,迷迷糊糊地让人抱着睡了,接着迷迷糊糊地又交代了。

江南的水浇不灭北方干燥的火,就像吃了兔子的狼依然解不了馋,只会越来越想吃的。

到什么时候停下来,是李星衍抱着姑娘到浴缸里洗澡,看见那双红润润的膝盖蹭破了皮,泛起纤细的红丝。

心跟绞了似的,李星衍给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一会在房里乖乖睡觉,我下楼买药。”

赵言熙的脸颊让热水烘得滚烫,整个人蜷缩在浴缸里,双手拢住浴巾:“现在几点了?”

“晚上九点。”

从昨晚到今晚,那身兔裙装早就被撕得不成样儿了,尾巴的小毛球被揉得软塌塌的,也不知是不是那尾巴的缘故,惹得他喜欢从后面看她。

再柔软的绵绸都抵不过物理定律——摩擦生热,她的膝盖就这么泛起了红,破了皮。

李星衍也没急着退房,想着让她好好歇,住到周日。

换了个环境,一间四四方方的套房,一个在椅子上,一个在床上,赵言熙要下来,他就非得要抱着,她说自己又不是没腿,李星衍就说:“我是真恨不得把你挂腰上。”

赵言熙不敢吭声了。

套房里有个小书架,她在上面挑了本书后,又被人抱回去,手机这会响了起来,是工作上的事。

她们这一行,明面上有双休日,实际上光明正大叫人办公。

有时候恍惚地想,就像她跟李星衍的关系,明面上都正当,背地里……都不正当。

白天酒店的落地纱帘透进薄薄的光,姑娘穿着男人的白衬衫慵懒地倚在床头上,领口因为她坐起身时微微往下扯着,雪白肩颈上染着点点红玫,李星衍就靠在沙发上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携了根烟,却没有抽,而是垂在沙发扶手上。

有的姑娘很聪明,但是她们善于敛藏,因为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

而有的姑娘就是一朵花,自有自己欣赏着,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有胆子,敢扛事,从来不会是谁的负担,甚至跟个太阳似的,对电话里的人温和道:“你别急,好好说,嗯,知道了,我十分钟后处理好,你在电脑前等我回复……”

这时,男人桌上的手机也震动出声,赵言熙心头一跳,视线朝李星衍看去,却见他点了点烟蒂,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那一身纵横经纬的肌肉线条滑入日光,就这么直白地展露在她眼前。

她本是要示意他别接电话弄出声的,但这会,她先挂断了电话。

用手机处理对方发来的文件。

李星衍这才去接电话,心照不宣的配合,赵言熙发现他这个人有的时候会来事,有的时候,又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