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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314)

酥麻的快意从尾椎传到脊背,孟欢圈住蔺泊舟的手臂。

“什么目的?”

吻又上来了。

撩开垂下的丝丝缕缕的乌发,蔺泊舟漆黑的眸子和孟欢对视,视线范围内像迷雾一样——

他是个做事周全忍耐的人,宁愿用漫长的时间造势铺垫,只为了那决胜的一战万无一失。这件事,从他萌生想法直到现在,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亲口说过。

他亲孟欢的耳垂:“欢欢。”

现在,他想告诉孟欢了。

孟欢脑子里一下清醒,咽了咽喉头,意识到什么:“夫君。”

蔺泊舟温柔地靠在他耳畔:“告诉你一个秘密。”

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种来自地狱的危险感。孟欢被亲的喘不过气,白皙的脚在被子里蹬了一下:“什,什么?”

回应他片刻的安静。

营帐外传来巡夜的打更声,似乎很远,似乎很近。

孟欢脑子里意识刚刚清晰,咫尺之间,蔺泊舟低音清晰。

一字一顿,直抵入耳膜。

“我的欢欢,要当皇后了。”

-

清晨,天刚蒙蒙亮。

蔺泊舟凌晨便出营攻城。

孟欢坐在主将的寝榻上,晃了晃脑袋,旁边响起侍从的声音:“主子,醒了吗?该洗漱了。”

“好。”

孟欢脚插到鞋子里,走了几步,脚步顿住。

昨晚床笫间的亲昵话涌入了脑海当中。

——我的欢欢,要当皇后了。

孟欢喉头一顿,背后响起声音:“主子?”

他心脏狂跳了一下,回头,满脸被撞破秘密的表情:“什么?”

下人把热水帕递到了孟欢的手里。

“……谢谢。”孟欢紧绷的后背松缓下来,他用热帕子捂着脸,脑海中短暂地回溯。

蔺泊舟说的那句话。

进入这个世界观以后,孟欢理解那么多人为利益而战,为荣耀而死,理解蔺泊舟忠君以接受百姓和朝堂的赞誉。时至今日,他也理解蔺泊舟对宣和帝的不平,勤王谋反所做的一切。

鲜衣怒马征战辽东却不得善终,风雪天瞎着眼睛逃命赶路,满身战功却险死于奸人之手……

怎么会对这个朝廷不失望?

百姓流离失所,遭受苦难,手足相残,怎么会对这个皇帝不失望?

孟欢的手轻轻按压着砰砰狂跳的胸口。

他原本以为,故事在蔺泊舟之国时画上了句号。

并不是。

对蔺泊舟的选择,孟欢也隐约意识到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主子,还去山顶观战吗?”背后响起游锦的声音,“通州城要攻下来了。”

“什么?”孟欢连忙放下帕子,“走。”

“主子,这是千里镜。”

山顶视野开阔,孟欢接过游锦递来的望远镜。

昨天夜里镇关侯通往通州的粮草军资补给线被切断,城中武器用尽,现在往城下砸的不是石头,而是尸体。

昨天被挡在护城河外的将士今天也渡过护城河向前推进,搬着云梯搭在城墙,开始往城池上攀爬。

——蔺泊舟夺回通州,除掉镇关侯这个后顾之忧后,就会以此为据点,向皇城发起攻势吗?

孟欢血液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结。

那本狗屁不通的原著,让蔺泊舟自小残了双眼时不时被失明的痛苦折磨,让他入京摄政六年勤勤恳恳却饱受叱骂,让他瞎眼追人坠马被踏出鲜血,让他荡平朱里真族荣光最鼎盛时被朝臣背刺,王族之躯为奴为婢,为一个私通异族的混账称帝做踏脚石——

……让他付出一切,却被辜负,被折磨。

孟欢不懂权谋,但他知道,一个呕心沥血为民的人,不应该被虚伪自私的人践踏。

双目用力望着山脚下,眼眶发酸,手指不住地发抖。

城楼上终于没有东西可砸落下来了。

一个勇猛的护卫军翻身勾爬着女墙,双腿踹翻守城叛军,稳稳站定,拔出长刀在叛军中挥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护卫军爬上了城楼,和叛军厮杀。

“嘎吱——”一声响。

城门轰然洞开。

孟欢头皮发麻,紧绷鼓胀的心情终于爆炸,浑身松懈下来。

他满头大汗,撩起下裳朝山脚狂奔:“夺回来了!通州夺回来了!我要跟夫君道喜!”

游锦苦笑不得跟在他背后:“主子,慢点跑!”

“慢不了,我高兴炸了!”

孟欢喉头不住滚着热气,心难以自制地翻涌着涟漪。

他本来是一个见不得生死的人,可他知道不破不立,只有蔺泊舟重建一个崭新的朝廷,才能避免更多人死于非命,死于庸庸碌碌的慢性毒药,死于朝臣的盘剥和皇帝的苛捐杂税。

他满心狂喜,脚踩着路面的石子,跑到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