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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302)

他瞳孔中倒映着恐惧,握紧了账册的手剧烈颤抖,眼泪霎时涌出:“我恨陛下无情,逼得王爷走上这条不义之路……我恨陛下无情,分不清好坏忠奸,让王爷万念俱灰心如死地……我恨……”

山行被他感染,盯着他沉默。

“你我都是读书人,最畏惧一个‘反’字。可如今朝廷倒行逆施,已非我们执着追寻的‘正’。朝廷已‘反’,那‘反’朝廷,反而是为‘正’。你我都知道王爷没有任何错,连他都不在意羽毛,你我还求个什么忠名?”

陈安泪落:“你何苦来猜疑我?我心中没有你所说的‘正’‘反’‘忠名’,只为王爷叹息,只为将来担忧。”

“我也为未来担忧。”山行咬牙,“可王爷待我们不薄,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去,白骨尸窟我也去。”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到底怕隔墙有耳。

他们说的话,尺度已经太大了。

陈安拿帕子擦干净眼泪:“不要再说了,做好王爷交待的事吧。”

-

第二天上午蔺泊舟回了王府。

孟欢站门外打量眼前的高门深院,杏眼明亮:“这就是我们家啊?”

蔺泊舟握紧手杖从车上下来,语气懒散:“怎么?不满意?是没有京城的院子大。”

“不是,”孟欢撇了下唇,“搬新家心情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蔺泊舟笑,和他一块进了门。

孟欢也得知蔺泊舟要为父母守孝一年的消息,扒拉他袖子,问:“这一年真的门都不出了?”

“不会,”蔺泊舟回勾住他的手,示意安抚,“只是行为举止收敛一些,辞谢别人也有借口。”

哦。

孟欢松了口气。

昨晚蔺泊舟还答应要带他出去打猎呢。

进了正厅蔺泊舟跟府里的管事说话,大概在询问这六年府里的情况,孟欢坐椅子里喝了碗茶,片刻后听见蔺泊舟道:“本王去换身衣裳。”

孟欢不解的声音还没问出,人便转身离开。

以为只是普通换衣,没太在意。

孟欢把茶水喝了半碗,屏风后蔺泊舟走上前来,素白流纹的长袍垂坠及地,乌发里的金玉也换成了素净的木簪,脚步款款,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清淡至极的俊雅气,极端禁欲庄重。

“……”孟欢眼皮跳了一跳,指尖捏紧茶盖。

蔺泊舟穿衣裳,要么绯红,要么雪白,这两身衣裳他穿得最好看,孟欢心里也最喜欢。

蔺泊舟坐到他身旁拿了碗茶:“眼睛直了。”

“……”

孟欢连忙揉了下眼睛,清纯无辜道,“怎么了,就觉得你穿这身好看。”

“好看?欢欢喜欢就好,接下来还要穿一年。”

“……”

孟欢眼皮跳了一下:“穿一年?为了守孝。”

“嗯,守孝要穿素净衣裳。忌讳穿红戴绿,浓妆艳抹。”

“好吧,”孟欢思索,“那我要不要穿?”

“你想穿?也行。”蔺泊舟声音平淡,“毕竟你也是父王母妃的儿孙。”

孟欢再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他端着茶杯啜饮一口:“我还是祭祀的时候穿吧,平时就不穿了。”

蔺泊舟从来不难为他:“欢欢年纪小,穿些颜色鲜艳的衣裳更好看。”他侧头继续跟王府总管说事情。

雪从屋檐飘落到地面,纷纷扬扬,偶尔飘进来几缕化在门槛结一层薄冰。

孟欢端着茶忘了喝,东张西望打量他和蔺泊舟的家。

从穿进王府人生地不熟到被安垂绑架,再去辽东打仗,惊险回到京城,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感觉跟做梦一样。

蔺泊舟跟管家说完话,带孟欢去安息堂祭祀。

给父王母妃牌位上香以后就没什么事了,真正清闲养老的日子到来,孟欢吃完饭点着筷子:“下午干什么呢?”

上次以后孟欢对打马吊兴趣缺缺,想了想:“带我在王府逛一圈?”

“看看咱们的家也好。”蔺泊舟拄着手杖站起身。

他俩逛园子,没叫吟诗作赋的清客,只是两道身影手牵着手,下人和侍从远远的跟在背后。

园子里梅花红树落满积雪,天地银装素裹,孟欢在雪里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让游锦去拿画架。

蔺泊舟:“怎么了?”

孟欢:“在坼州时你眼睛看不见,打胜仗我说了给你画,夫君你等着,我现在还能想起来。”

蔺泊舟莞尔。

风雨亭里坐下,画架也搬过来了,孟欢稍微改了下毛笔,细腻的笔触在纸面上蔓延开。

蔺泊舟坐他身旁垂眸审视:“欢欢真厉害。”

“那可不厉害,学了好多年了。”

蔺泊舟想起他的身世,微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过去,蔺泊舟喝茶,孟欢画画,时间过的很快,完成的图孟欢递到他跟前:“这是绑着鞭炮的牛羊冲乱朱里真阵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