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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265)

少年声音又轻又软,像是疲惫极了。

蔺泊舟环过手, 搂着他,疼惜地捋了捋他额头的碎发:“那先睡着?”

“嗯嗯,我就先睡了,到地方了喊我。”孟欢乖乖闭上眼,小声嘀咕。

他纤长的眼睫浓密,让火光照出了一点儿橙色,颔首缩在衣领里,鼻梁到下巴的线条精致又漂亮,白白净净又脆弱。

睡着时,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但手指还轻轻攥着蔺泊舟的衣角。

“……”

光影明暗,蔺泊舟垂眸看了他一会儿。

目光中的倒影,勾勒着孟欢的眉眼,额头,和唇角,这快半个月没看见过的模样,他只能等孟欢熟睡了再收入视线。

“啪嚓——”

落雪的声音,蔺泊舟像是从入定后回过神,想起什么,唇瓣不觉轻轻抬起。

自己的眼睛还看不见呢。

他的笑意顿住,挪开视线。

马车在风雪中继续前行,行驶了大概又一两个时辰,前方隐约露出了火光,终于到了王府护卫驻扎的营寨外。

停下的马车弄醒了孟欢,他揉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周围:“到了吗?”

“到了。”

“那我先下去。”

孟欢扶着门框往下一跳,鞋子踩在冰面差点儿打滑,重心不稳时被蔺泊舟一抬手架住了胳膊。

“欢欢乖,小心些。”蔺泊舟声音温柔。

“嗯嗯。”孟欢又打了个呵欠,流出眼泪,泪眼朦胧地看着熟悉的营寨。

陈安搬来凳子,搀扶蔺泊舟:“王爷,下马车吧,诸位等了王爷半个月,都盼着和王爷见面,心里也好有底。”

简陋的马车驶入营寨中,有风尘仆仆之感。孟欢还在打呵欠犯困,现在是深夜,营帐内万籁俱寂,不少人停留在不远处,灯火通明,似乎在等着蔺泊舟过去说话。

不过。

蔺泊舟倦声道,“舟车劳顿,今夜先不见他们了,先休息一晚。”

“也好,是该先休息。”陈安他引着路,带蔺泊舟走向中军帐旁的寝帐。

路上侍卫把守,虽是深夜,但并不觉得阴沉可怕。

再也没有性命之虞,孟欢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搓把脸驱散睡意后掀开了寝帐帘子,身体的寒意瞬间被涌来的热意驱散,吹得他纤细的发缕后扬,露出白净的额头和下巴。

——寝帐内的案桌上摆置着热腾腾的饭菜,粗略一看,有牛羊肉,鸡鸭,烈酒。

木桶里倒着冒着热雾的水。

床上铺了柔软舒适的被子。

高热的来源是寝帐当中一只大铜盆,烧着柴火,驱散屋子里的寒冷,甚至逼出了孟欢一点儿热意。

“…………”

好像呆在原地,孟欢怔住地看着寝帐内。

他在外面流落太久,都快忘了这是蔺泊舟生活的标配,居然极其意外,他有点儿情不自禁地东张西望,望着望着,一股奇怪的感觉也涌了上来。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他们安全了。他们回家了。先前的餐风露宿死里逃生都消散得无隐无踪,变成了随着一场雪落就能被掩盖的记忆。

“王爷好好休息,陈安告退。”

身旁的人识趣地退出了营帐。

屋子里就剩下了孟欢和蔺泊舟,孟欢揉了揉脸,好像从发呆的情绪中苏醒了,第一反应是走到桌案的吃食旁。

他饿了。

孟欢牵着蔺泊舟过去,小声说:“咱们来点儿?”

“欢欢想吃就吃。”蔺泊舟似笑非笑。

孟欢心情不错,低头看着桌案上的鸡鸭鱼肉,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粥,熬成了糊糊,散发出极其诱人的香味。

孟欢喉头轻轻滚了滚,坐下后一人舀了一碗,又往蔺泊舟旁的空碗里夹了许多菜,安排妥当后拿起筷子:“吃饭啦。”

蔺泊舟今晚显然不打算谈正事,只想好好休息,此时脱掉了狐裘和鹤氅,王服也换下了,单穿了里面雪白干净的内袍,但在火炉前都不算冷了,手指撑着额头,似乎对吃饭不感兴趣,倒是对孟欢很感兴趣。

那视线落在孟欢的方向。

奇怪。

孟欢情不自禁和他对视。

……蔺泊舟眼疾明明没痊愈,可孟欢总感觉他这双眼睛,跟看得见似的。

孟欢喝了口粥夹起鱼,胡思乱想冷不丁吃到一根鱼刺,连忙吐了出来,牙龈被扎的有点儿疼。

他一下停住了筷子。

蔺泊舟:“怎么了?”

孟欢:“这是什么鱼?刺好多。”

“应该是河鱼,”蔺泊舟拿起帕子,替他擦拭着唇角,“现在冬日冰封,想吃些生鲜不容易,大概只有这种鱼了,小心些吃。”

孟欢点头,筷子伸出去夹了筷牛肉。

味道和以前差不多,不过粥却很特别,小米混着大米煮的,还有些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