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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261)

孟欢话音停住了。

披着白袍的高挑身影坐屋檐下,面前放了只木盆,盆里装着冒出热气的水,蔺泊舟端坐盆边,手放在热水里,身旁站着院子掌勺的婆子,正扭头看他盆里的衣裳。

婆子摇头,看不得少爷做派:“裤子不是这么洗的,你洗不干净。”

蔺泊舟似是询问:“那该怎么洗?”

“哎呀,用皂角打泡以后,手搓嘛——”

婆子话音刚落,听到了孟欢的声音。

两个人都抬起头。

“怎么来这么多人!”

老婆子被吓住了,往后跑。

只有蔺泊舟还坐在原地,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寒风微微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那双沉潭似的的眸子循着声音扫过门口众人,扫过热泪涌出的陈安,精壮成群的王府护卫,捧着王服的恭谨中臣,还有目瞪口呆的孙管家。

“欢欢回来了?”

蔺泊舟手里的衣裳放回了水里。

他垂眸,闭着眼开口。

是不太确定的语气。

如此情景,孟欢转向陈安打了个补丁:“王爷眼睛还没好。”

陈安一闭眼,眼泪又流下来了,他泪落不止,凄声叫了句“王爷”,便踉跄着跑到院子里,跪下,边磕头边往蔺泊舟的方向膝行:“王爷,是我,陈安!王爷,陈安来了……”

他跪到了蔺泊舟面前,声音悲切:“王爷……陈安不力,时隔半月才找到王爷……让王爷受苦了,让王爷受苦了……陈安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雪地里陈安不住磕头,磕得额头出血。

“王爷受苦了!王爷受苦了……”

蔺泊舟坐在原地,没什么动静。

他们怎么能不哭呢?忠义。

这群人依仗着蔺泊舟吃饭,蔺泊舟待他们恩重如山,视同亲人,既然认了蔺泊舟当主子,那便为他效命,生死相依。

蔺泊舟流落之后竟然住在如此简陋的屋子里,过着如此潦倒的生活,吃尽了苦头,他们实在心痛不已。

士兵也动容,响起了一片哭声。

连孙管家看见这一幕,也情不自禁红了眼。

“陈安?”蔺泊舟顿了顿,像才明白。

“是我,是陈安!”陈安恳切应着,搀扶他站了起身,连忙从兜里掏出干净帕子将蔺泊舟沾水的手擦干。

“王爷,王府护卫分散行动,在村落和城里四处寻找,找了半个月,终于让陈安把王爷找着了。”陈安语气欣喜,“若非没有小侄,陈安估计还要在城里转几天才有头绪,天可怜见。”

“原来如此。”

蔺泊舟似是点了点头,他眉眼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风吹得他发缕散开,露出了俊朗削净的额头。

他目光放空望着院子里,似乎若有所思,,眉宇有些阴沉。

场景凝重,陈安看着蔺泊舟的脸色,手莫名顿了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些未解。

片刻后,蔺泊舟笑了笑,淡淡道:“来了就好。”

“快给王爷更衣!”陈安忙道。

那捧着王服和狐裘的几个中臣擦了眼泪跑来,挡住风雪,动作极快地将干净的衣裳伺候他穿,把狐裘穿了上去,摘掉木簪换成了玉冠,跪着捧起他的脚穿上了靴子。

“王爷抬抬脚……”

“坼州现在情况如何?”蔺泊舟问。

“自从那天夜里,王爷设计,重创了朱里真的骑兵之后,他们再也没光明正大来劫掠过,但时不时有些残部奔走撒野,但长城足以阻挡,所以这场战役我们已经赢了一半。接下来的朱里真成不了气候,只要等到春天,他们没了粮草,自己就退了。”

蔺泊舟垂头,抬起腕骨,中臣连忙替他整理纹绣华贵的袖子。

“团营怎么样了?”

陈安声音低了些:“团营内现在也不太平。镇关侯将王爷关在城门内,想杀了王爷冒功,联合监军太监用圣旨暂时镇住了团营里的人。但他一来没能杀掉王爷,二来,镇关侯急于抹去王爷的功劳,呈给陛下博得赏赐,但他操之过急,甚至颠倒是非,掠夺了营中许多亲自参战的将领功绩,导致这些将领对他十分不满,更对他伪造圣旨想浑水摸鱼杀了王爷的事产生了怀疑。所以如今团营内分裂,不服管束,司旭甚至想带着几万兵马前来投奔王爷,只不过被我劝下了。”

蔺泊舟:“你劝的对。司旭要是真来投奔本王,那造反的名声就落实了。”

陈安惊讶看他:“王爷也知道镇关侯传你造反?”

“整个辽东,还有几个人不知道?”蔺泊舟的袖子理干净了,他站得很直,狐裘里的下颌微微抬起,用那双沉潭似的眸子凝视着天际。

陈安从兜里掏出一片白绸,走到他背后,替蔺泊舟蒙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