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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256)

他回头看见孟欢,露出笑:“小先生来了。”

“孙管家辛苦。”孟欢看着他说,“我来是奉夫人命,今天来给总兵大人画画的。”

不知不觉,孟欢来总兵府好几天了,前两天刚画完夫人的像,夫人满意,说是让总兵也画一张,让他近日准备好。

他出门时,雪大的紧,蔺泊舟给他拍了拍衣裳,又细细嘱咐了几句,闹得孟欢现在拍着衣裳上的雪,不自觉又想起了蔺泊舟。

……总感觉从那晚蔺泊舟喝醉以后,整个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同样柔情似水,但好像没那么阴郁了。

挠着脑袋回忆时,耳中听到孙管家苦闷的声音:“今天这画画不成了,我正想找人告诉小先生,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孟欢不解:“啊?为什么?”

“老爷突然有要事,怕是领兵出城了。”孙管家不好说得太多,压着耳朵,凑到他耳朵边,“小先生待在府里不知情,最近坼州出了些乱党,有人说,摄政王造反啦!”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有一段时间没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孟欢差点儿没意识到这是蔺泊舟,等他愣了两三秒反应过来,脑子里好像嗡了声,跟打雷了似的,一片空白。

孟欢仰着脸,雪落到睫毛上,显得脸蛋红眸子黑润。他深呼吸着确认:“谁造反?”

“摄政王,”孙管家也不太敢议论,只是闲谈,“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讲,坼州逃难来人,说摄政王的兵和朝廷的兵打起来了,不知真假。你说,辽东本来就在打仗了,外人打咱们,怎么自己人又打起来了?”

他语气不胜唏嘘。

听他这么说,不确定总兵府是否也危险了起来,孟欢紧张舔唇:“总兵大人去打摄政王了?”

孙管家:“这我一个下人就不知道了。”

孟欢心情有些复杂,感觉极度微妙。

就像一个人穷得喝稀饭下咸菜吃了半个月,突然有人跳出来,说这人是超级富豪。

他和蔺泊舟一路逃难到城里,蔺泊舟瞎着眼睛,形容狼狈,为了混口饭吃自己甚至卖画为生,就这,蔺泊舟居然能被传出要造反的恶名?

太离谱了,孟欢得把这件事告诉蔺泊舟,道:“既然总兵大人不在,那我先回去了。”

孙管家愁眉苦脸,也不阻拦:“好,小先生多歇息。”

孟欢跑回了院子。

蔺泊舟眼睛还没好,一身白袍坐在桌子旁,守一锅温热的汤。往常孟欢回来时蔺泊舟大概率是坐着若有所思,神色冥想,可现在他要么煎药,要么温汤,一派闲适无聊的姿态。

孟欢跑得急,一脚踢上门槛,哎呀了声扑进他怀里:“夫君!”

他呼吸发热,喉头滚动。蔺泊舟接住了他,察觉到孟欢袖中身体的高热,长指轻缓地捋他的耳发。

安抚完情绪,才温声问:“怎么这样着急?”

孟欢如实道:“他们说……”

咬了下牙,才道:“说你造反。”

问题真的很大。

没想到朝廷的翻覆竟如此波谲云诡,不久前蔺泊舟还是宣和帝口中的“社稷之幸”“苍生之福”,这才多久,蔺泊舟竟然就成人人唾弃的造反者了。

蔺泊舟暂时没有说话。

他神色平静,眉眼半遮在阴影中,鼻梁高挺,露出半截下颌。

孟欢小心看着他的脸,喉头喘气,心口梗得说不出话。

蔺泊舟这段时间事业不顺,身体也不健康,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倒霉透顶,扛着这许多压力,再加上这一条跳进黄河也难洗清的造反罪名,恐怕更要雪上加霜。

“你别生气,”想起蔺泊舟气吐血的事,孟欢建议,“到时候跟宣和帝解释清楚就好了。”

蔺泊舟拨弄他的头发,不解释,反似笑非笑。

“没什么好气的。”

“回来了就坐下休息。”他道。

孟欢坐下,紧张地看他。

“谁说我造反?百姓说我造反,还是军队说我造反?凡事要拿证据,”蔺泊舟淡淡道,“王府护卫也许和团营起了冲突,但张虎是聪明人,不会做出失了分寸的事。”

孟欢怔住:“那……”

为什么造反的名声会四处传播?

蔺泊舟道:“恐怕还是有人想杀我,故意传出谣言,以便名正言顺。”

蔺泊舟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想害他的人恶毒之心昭然若揭,只有把蔺泊舟的名声抹得越脏,杀他才越顺应民心,越能博得名声。

不过这种谣言,倘若没有证据也极好攻破,毕竟只是一种政敌攻讦的借口。

孟欢松了口气。

他刚想说:“那就没事了。”

耳边,蔺泊舟轻轻捋他的鬓发,语气沉静:“让他们闹,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就怕他们事情闹得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