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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215)

一边喊,一边跑,背后跟着的两个青壮男人穿草鞋,腿部肌肉发达,跑得特别快,手里的镰刀赫赫飞舞,锋利的锯齿状染着腐蚀的斑斑血迹。

祝东看了一眼:“他们跑好快!”

“是吗。”

孟欢头皮发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心口发悸。他喉头溢出的声音嘶哑,用平声最大的力气呼救:“王爷!!!!!”

远处的车马刚停下休息,树底下有个驿亭,蔺泊舟和其他将领坐着喝水,吃点东西,孟欢当时才能借机到高处观察地形。听到动静时,蔺泊舟漆黑眉梢微微抬起了一点。

其他人也听到了, 纷纷抬头:“谁?”

蔺泊舟的衣衫忽忽站了起身,手指扣过一旁边接过沉重的弓弩,行动的姿势迅速矫健,转瞬之间拽过一旁的马匹,翻身上马后向着人的地方纵马而去。

“王爷?”

侍从们还没反应过来,蔺泊舟的马匹已奔向了山坡。

几条身影的远近在不断地替换和拉锯。

……咚咚咚。

咚咚咚。

心脏狂跳的声音,逐渐放大和清晰。

孟欢真有种在真人恐怖游戏里生存的感觉了,背后的BOSS挥舞着血淋淋大镰刀,用一种惊人的速度跟着你,一追到你就砍下来,砍得你肢体不全。

孟欢这辈子没跑这么拼命过,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看见前面一匹黑马的剪影以风卷之势压了过来,背后跟着乌泱泱的骑兵,带头的人是蔺泊舟,但距离太远。

——而背后的人越来越近。

孟欢头晕目眩,脑子里空荡荡,快要跑不动了,看见蔺泊舟在马匹上撑起了他那把沉色的檀弓。

“噌——”一声,弓被拉满,银亮的箭矢化成一点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弓箭从头顶过去,背后响起两声“扑通”,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

意识到这场追杀结束,孟欢停了下来。

他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汗珠,脑子嗡嗡的回身去看背后的两个人,两个人腰腹中箭,跪倒在地,武器也落到了旁边的泥土上。

孟欢松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

祝东喃喃自语:“还没到锦州,路上就脱离行伍跟人起冲突,这不完蛋吗?我在王爷面前离一个沉稳的谋士越来越远了。”

“……”

孟欢现在还处于一个有点儿懵的状态,马匹在跟前停下,蔺泊舟翻身下马,俯瞰孟欢那张白里透红汗湿的脸蛋,指腹轻轻摩挲着脖颈的细线,细线刚才绷紧至极,此时还散着热度。

他敛着眼皮,好像看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回事?”问声威严。

孟欢扮演一个可怜的小奴:“坡底下有流寇杀百姓,还杀小孩子,小的出声制止,这人就来杀我了。”

“你们下去看看。”

蔺泊舟抬了抬手,骑兵乌泱泱向山下奔去。

只剩下几个人。

蔺泊舟审视他,似乎在看有没有受伤,过了会儿才走到他身侧几步的位置,像是漫不经心问:“吓着了?”

气息拂至耳畔,越过了距离感。

孟欢动了动唇:“……嗯。”

“你啊你。”蔺泊舟语气重复了几声,看山坡尽头,似乎没什么话好说了,道,“过去看看你说的流寇。”

“是,王爷。”孟欢跟在他背后。

祝东惊异地朝他投来一个眼神。

属于这都没被训斥的侥幸的目光。

孟欢心说那当然,他们王爷可是明事理的。

山坡下的人都已经抓获,救下来的妇女小孩被隔在另一旁,有人禀报:“王爷,这些都是辽中的百姓,都司沦陷后朱里真屠城焚掠,百姓向南逃荒,途中没有饭吃于是变成土匪,逢人就抢,到处杀人。”

“他们说他们是同乡同村的,村子因兵燹被烧毁了,全村难逃,他们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讨一份饭吃,不至于被其他人欺负,也不至于饿死。”

这是大部分农民起义军集结的原因。

蔺泊舟顿了顿,说了俩字:“充军。”

队伍继续向前进发。

这一路,遇到越来越多逃难的百姓。

越靠近锦州,逃难的百姓越多。

孟欢抬头,遥遥望向北方。

这说明一件事——处于战场的锦州近在眼前。

锦州以内已是饿殍遍野,锦州外又会是什么人间炼狱?

孟欢坐上了马匹,隔了很远去看蔺泊舟的背影,原书里的一些内容莫名又浮了上来。

蔺泊舟少年聪敏,师从父亲作为太子时詹事府和左右春坊的老师们。他们都是老手宿儒,忠贯日月。蔺泊舟在这正统纯雅的教育中熏陶长大,本来是个翩翩君子,儒家名士,白衣清袖,雅正至极的人物。

只是他突然罹患眼疾,几乎被废世子之位,可以实现的理想抱负突然变成梦幻泡影,于是黑化走向了压抑阴郁。他把自己终日关在书房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无是处,也不再听儒学,而是听了许多“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