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现在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纵使有人心里在不舒服,也只能憋着。面上还要保持着微笑,一口一口郡主地尊称着。
迎完了宾客,马夫人带着马婉莹最后进来。母女二人没有落座,而是分别立在马老夫人的两侧。
世家女眷宴会,无外乎那几种游戏。
今日是相看庶女们,各家的嫡女都自觉地避着锋芒。
马家这门亲,嫡女们倒是没有一个有想法的。便是自家父亲身份低些的女子,都对马家这门高亲退避三舍。
庶女们各自展示着,无非是诗词女红之类的。
马老夫人自是不满意,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矮子中拔高个,尽量挑个教养品性都好些的庶女。而且以她对孙儿的了解,长相也是尤为重要的。
既然身份上委屈了孙儿,但相貌上一定要让孙儿满意。
碧姜静静地看着,眼睛扫了一遍花厅四面挂着的纱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上方右角的纱帘后面似乎有人。
她仔细地观察着马夫人,发现每当一位姑娘站起时,马夫人会不由自主地把头侧向右边。她心里有了底,右角纱帘的后面,应该是那位废掉的马公子。
而且以她敏锐的感觉,似乎那马公子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纱帘后面巧妙地隔了一层黑纱,黑纱后面正是马公子。他的眼神贪婪地看着碧姜,满屋的女色,无一人能出其左右。
有她这样的绝色珠玉在前,他看其他的女子皆没了感觉。
马老夫人后面的马婉莹悄悄地退开,从左边的纱帘拐过来。看到马公子微抬着上半身,伸头朝花厅望去。
她想着,莫不是哥哥有了中意的人选?
“哥哥,你在看谁?”
马公子哼一声,他现在就只能看看,一个看字,戳痛了他的心。
马婉莹理解哥哥突遭巨变,心情不好。于是轻声细语地道:“哥哥,祖母和母亲为了此次宴会颇费心思。
哥哥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便是身份再低,她们也会同意的。”
何况,能被马家邀请的人家能有几个真正身份低的。
“身份?就怕身份太高,她们办不到!”
“哥哥,事到如今,那些嫡出的姑娘你莫想了。只管挑颜色好的,便是放在屋子里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你说是不是?”
她不说还好,一说马公子眼神立马变得阴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风凉话,什么叫放在屋子里看看?他是双腿废了,男人的雄风可是还在的。
说到颜色好的,玉山郡主颜色最好,她们能办到吗?
“说得好听,只看颜色。这一堆人中就属敬国公夫人颜色最为出众,她们能办到吗?少说这样的话来宽慰我,她们不就是想赶紧让我娶个女子,生下嫡出的孙子,她们就放心了。”
马婉莹先是脸色一变,想骂他一句,让他认清现实。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娶她是不可能,若是能让哥哥偷个香,哥哥可愿意?”
马公子一听,双眼发亮。
“你有法子?”
“这倒不难,她出身低,应该好哄。你且等着,我再想想。”
马婉莹说着,便扭身出去了。
花厅的寿宴一结束,马婉莹便提议说府中的莲子最是鲜嫩,邀请众女前去观赏品尝,众女欣然前往。
而碧姜与其他的夫人们一同留在花厅之中。
宴席撤下后,便是丫头们进来摆放瓜果茶点,以及方才马婉莹提到的新鲜莲蓬做成的点心。
妇人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衣饰脂粉或是家长里短。碧姜泛泛地听着,不插话。既不觉得有趣,倒也没感到乏味。
突然一个添茶水的丫头身子一歪,半盏茶水便洒在碧姜的身上。碧姜心中失笑,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身为宫中长大的公主,什么样的花招没有见过。如果这丫头真是故意的,那可真真是最为老套的一招。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碧姜摆摆手,示意她无事。
“郡主,下人们毛手毛脚的,得罪郡主。不远处就是客房,臣妇带郡主去更衣吧。”
出声的是马夫人,碧姜看着自己身上的水渍,已经晕染开,确实不太雅观。她和侍剑对视一眼,那种眼神只是她们主仆间才能明白。
侍剑立马警剔起来,面色却如常地转身,去取干净的衣裙。
碧姜盈盈地起身,“那就劳烦马夫人了。”
两人从侧边出去,才将出门,便碰到了马婉莹及周琴娘。马婉莹问过母亲,知道是家中下人不小心,弄湿了碧姜的衣裙。
忙道:“郡主真是大人有大量,娘……厅中客人多,此事你就交由女儿吧,女儿领郡主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