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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60)

雉娘恰到好处地低头,与乌朵朝前次去过的茶楼走去,要了同样的东西,也如上次一般被带到同样的雅间。

等茶水点心上完后,叩门声响起,乌朵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胥大公子。

依旧是青色的长袍,窄腰宽袖,袍子上清爽干净,什么绣花都没有,瘦高的身姿站得笔直,如翠竹一般,秀雅高洁。

雉娘朝他会心一笑,许敢将乌朵请出去,门被关上,雅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比起上次所见,她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再也没有那种草木皆兵的危机感,眉头舒展,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娇花,水灵灵的。

她盈盈地行礼,“恩公出手相救,小女感激不尽,大恩大德,如同再造,小女无以为报,以后凡有差遣,恩公尽管开口。”

胥良川头一次好好地审视眼前的少女,少女身姿轻盈,很娇很弱,行事却又蕴含无穷的力量,矛盾又迷人,近几日里,他的脑海中常常浮现她的身影,一颦一笑,清清楚楚,连她水眸上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在前世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是不是病得不轻?

儿女之情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未体会过,也没有去深想过。

他的眸光暗沉如黑夜,带着探究,少女水雾般朦胧的双眼回视着他,绾在头上的发髻簪着绢花,她的发如上好的青缎,绢花的纱质很粗,根本就不配簪在上面。

雉娘看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头顶,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自己头上的绢花摘下来,她大感不解,这绢花可是有何不妥。

等胥良川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正拿着那朵绢花,红色的绢花衬着他玉白的长指,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眼神更暗,他想自己或许对这少女太过注意,以致于常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情。

“这绢花与你的发髻不配。”

雉娘一愣,恩公还懂得女子装扮,她感觉有些怪怪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从他手中将绢花拿回,“恩公有所不知,这花是小女的大哥送的礼物,礼轻情义重,小女觉得它很好看。”

恩公?

这两个字怎么听得这般别扭。

“以后莫再叫我恩公。”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何意思?不叫恩公叫什么?

“我姓胥,名良川。”

“那小女以后就唤您胥公子吧。”

他似乎皱了一下眉,然后面无表情地点头。

雉娘从善如流,“胥公子,您也是渡古人氏吗?”

“是的,渡古是我的祖籍,不过我此前一直住在京城。”

她咬了一下唇,想到快要回家的赵凤娘,赵凤娘深得皇后娘娘的宠爱,在京中必然是有名气的,不知这位胥公子有没有见过。

“真的吗?原来胥公子是京城人,小女的大姐也随姑母住在京城,不知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小女自得知大姐要回来,心里既盼又喜,心下惴惴,不知大姐是何样的人,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小女。”

胥良川盯着她的脸,粉嫩的皮肤,娇怯的表情,睫毛微颤着,头略往一边歪着,贝齿轻轻地咬着粉唇,带着一丝忐忑,他的心抽了一下,小姑娘又在骗人,她哪里会担心赵凤娘喜不喜欢她,怕是想打听赵凤娘的为人,是不是和那董氏一个德行。

真是一个小骗子,怎么骗人的样子都这么让人心疼。

他立马被这个想法骇到,自己一向清心寡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心疼女子,难道是他前世里孤独终老,所以才会疼惜小辈。

是了,若论年纪,他都可以当小姑娘的祖父,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如同祖孙,他眉头轻皱,这感觉怎么让人如此不舒服。

前世,他对赵凤娘的印象仅限于她和太子的私情,以及和堂弟的纠葛,算不上有多了解。

皇后娘娘对她很是宠爱,专门派宫中的嬷嬷教她礼仪规矩,她一言一行比世家贵女还要有气派,加上长相清秀,深得京中世家公子的追捧。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开口,“赵县主深受皇后娘娘的喜爱,在京中颇有名气,我与赵县主只有过几面之缘,她自小常出入宫廷,规矩仪态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雉娘心里松口气,重规矩就好,就怕是那种和赵燕娘一样嚣张跋扈的,但转念一想,赵凤娘可是董氏的亲女儿,万一她随董氏一样面甜心苦,光会做表面功夫,那段数肯定要比董氏高上几个台阶,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应对。

她的脸显出一丝忧色,好看的眉头染上一丝忧色。

胥良川的眼眸更加的幽深,也跟着她一起皱起眉来,“赵县主已抵达临洲城,不出二日,必会归家,无论什么样的人,若包藏祸心,总会露出马脚,你小心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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