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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267)

未时一到,雉娘起身告退。

皇后面露不舍,拉着她的手,“你往后有空,常来宫中陪本宫坐坐。”

“是,姨母。”

琴嬷嬷引着雉娘,将她送出德昌宫。

雉娘也和她告别,由宫女太监领着出宫。

宫门外,胥府的马车和乌朵青杏都在等着。见到她出来,连忙上前扶着,乌朵在前面打开帘子,青杏托扶着她上马车。

马车内,自然是铺着厚厚的毯子,烧着铜炭炉子,虽然立春已过,可春寒带湿,更觉阴冷。

前面驾车的车夫一扬鞭子,白色的骏马便撒开四蹄,朝胥府跑去。

乌朵和青杏一直守在宫门外,期间只用了些干粮充饥。雉娘也没有想到会留膳,让她们回去后,赶紧去弄些吃的。

两个丫头连声谢恩,马车行驶在御道上,行至次卫门附近,便听到嘈杂的声音,雉娘耳朵尖,听出声音似乎是常远侯府的方向传来的。

常远侯府座落在次卫门拐进去的第一家,雉娘想着,让车夫停了一下。小心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就见赵书才父子怒气冲冲地侯府出来。

乌朵见状,连忙下车,不一会儿,赵书才父子就到了跟前。

父子二人看到雉娘,连忙让雉娘快走,免得沾了晦气。

车夫将马车往前赶了一段路,才停下来等赵书才父子,父子二人长话短说,只说燕娘之死已有定论,让她不用担心,然后催促她回去。

雉娘想着,大道上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然后命车夫直接回府。

赵书才看着小女儿的马车,想起刚才常远侯的话,怒火中烧。

常远侯给他的交待就是燕娘因为苛待下人,引起人心不忿。平宝珠的丫头本身就心中不满,替主子抱不平。那日恰巧赵燕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平宝珠难堪,那丫头气不过,瞒着平宝珠,悄悄动的手。

那个丫头已经悬梁自尽,留下血书,交待了事情的起因。她想替主子报仇,趁机给赵燕娘的菜里下毒辣。然后听说千桃曾去送过点心,心生毒计,栽赃到千桃的头上,并弄死了对方。谁知终是受不住良心遣责,自尽后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今那丫头也给赵燕娘偿了命,常远侯的意思是两清。

他不同意,那两人分明都是替死鬼,说不定两个人的死都是常远侯做的手脚,目的就是开脱罪名。

闹了半天,常远侯就想用两个丫头来打发他,那燕娘不就是枉死。

常远侯见他还是不肯罢休,当下说起赵家在渡古之事,道出燕娘和董家侄子私相授受的事情。还说真要追究起来,就凭赵家以一个失节女子换亲到侯府,就够赵家定罪的。

他听着常远侯七扯八扯的,对方还想将事情扯到雉娘的头上,隐晦地提及雉娘曾经自尽的事情,言之下意是雉娘的过去也不光彩。

赵书才心惊,燕娘已死,要真是让常远侯再说下去,只怕雉娘也要受连累。雉娘才嫁入胥府不久,要真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惹得胥家人不满,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他万般无奈,接受了常远侯的说辞,不再追究燕娘的死因。

只不过心里那口气憋着,让他十分难受。

望着胥府的马车远去,他叹了口气,和儿子慢慢地走回家中。

胥府的马车一路未停,直到胥府的大门。胥良川站在大门口,见马车停住,疾步上前,将雉娘扶出来。

雉娘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进宫所产生的一点惆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安心。

身边的男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放在她那个时代,正是朝气蓬勃的大好年华。但是他的身上看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浮躁,一举一动都带着岁月沉淀过的淡定从容。

仿佛从来没有事情会让他色变,许是身长在胥家这样的大世家,自小浸泡在书海中,受书香之气的熏陶,才会养成今日的性子。

她一生所求不过安稳,呆在他的身边,总能感受到心安如乡,放松舒适。

或许是两人的性格都不是外向的,相处在一起,时常会让她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就像是在一起多年的老夫妇,话不多,往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等啊?”

“索性无事而已。”

胥良川轻描淡写地说着,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因为担心,就算是她也不会。虽然知道皇后娘娘不可能会为难小妻子,却还是会忍不住挂念。

雉娘去给两位婆婆请安,略说了一下在宫中的事情。随后宫中的赏赐如流水般地抬进胥府,除了补气养血的珍贵药材,就是新鲜的果蔬。

她将菜方子拿出来,并说自己在宫中用过,吃着十分舒心爽口。胥老夫人接过一看,连声叫好,命人拿到厨房,以后雉娘的菜色就按方子上的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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