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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我要离婚(558)+番外

元牧阳同样没有打伞,很快白色的病号服就已经被雨水打湿,他沉默的蹲在董佳南的墓碑前面,看着那张几乎算是陌生的脸,眼神涣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手里的白玫瑰一枝枝的放在大理石上面。

用着衣袖慢慢擦拭着墓碑上董佳南被雨水打湿的照片,元牧阳的动作缓慢而又仔细,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如果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次旅程,那么死亡这两个字更像是旅途中的必经站牌,谁也躲不掉,逃不了,它象征着终点也象征着结束。

仪式很快就进行完毕,董佳南将长眠于此,陪伴着她最爱的那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将他们分开。来参加葬礼的人纷纷离开,最终墓碑前只剩下顾泽恺同林盛夏两个人。

林盛夏细白的手里撑着黑色大伞,她沉默的将其举高遮在顾泽恺的脸上,他昨夜一晚上都没有睡,此时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刺目,高大身形摇摇晃晃的,最后竟踉跄着跌跪在大理石碑前。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明明林盛夏一伸手就能够将他扶起,可最终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单手落在顾泽恺肩窝处。

雨点砸在他的脸上,沿着俊冷脸颊滑落至下巴,水渍在顾泽恺脸上纵横交错的,分不清楚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他的痛苦是这样显而易见,叫人不忍直视。

那把黑色的大伞不知何时砸在了地上,歪斜的倒在地上,林盛夏黑色长裙很快也被打湿,从身后将跪在墓碑前的顾泽恺拥住,以着保护者的姿态,下巴还抵在他的头顶上,没人知道顾泽恺在想些什么,除了她。

“今晚我们回老宅住一晚吧,我想回去看看。”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顾泽恺终于开了口。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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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卧房浴室内。Tb8f。

林盛夏刚刚安抚好糖糖同小黄豆,挽起袖管走了进来,顾泽恺赤-裸全身坐在黑色浴缸内,白雾缭绕的将他脸上表情全部遮住,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凌乱的散落在白色瓷砖上,从外到里湿了个透彻。林盛夏一件件的帮他捡起来放在脏衣篮内,随后又走出去搬了个凳子进来坐在浴缸旁边,打开花洒让热水淌出来,沿着顾泽恺头顶仔细帮他冲洗起来。

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坐在浴缸里,任由林盛夏帮他冲洗着,单手撑在浴缸沿边,绷紧的肌肉皮肤冰凉,那些累累的疤痕森白,在热水氤氲里泛着粉色。

将头发随便在脑后扎起,此时同样沉默的林盛夏替换下的薄薄衣衫被雾气弄得沉甸甸粘在身上,顾泽恺听话的如同个孩子,乖乖任她摆布着,她绵软的手油走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却不沾染着任何的晴欲味道。

“我等下可以抽烟吗?”许久,顾泽恺才出声,声音沙哑暗沉,林盛夏手里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又继续。

“可以,不过要等我帮你洗完了之后。”

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清晰可辨,待到两个人从浴室里走出来,那雨依然没有停。

顾泽恺径直取了烟盒与打火机向着阳台走去,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林盛夏用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眼神一直没有从他的背影处离开,咔哒一声,有红光划破黑暗,随后淡淡的烟草味道透过门窗缝隙传来。

她突然回想起那年在医院走廊里,尚且年幼的顾泽恺走到自己面前时带给她的震撼,他就像是带领着她走出痛苦的勇士,那一日,顾泽恺这三个字深深的印入到她的脑海里,也同样的深藏进她的心里。

哗啦一声,阳台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林盛夏走了出来,潮湿带着土腥味道的风迎面袭来,还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她与他并肩站着,一高一矮的,顾泽恺似乎想要将烟给掐熄掉,她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得于世令。“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她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传进顾泽恺的耳中,或许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许久后他摇了摇头,黯哑的声音有些许的绷紧,他的心情不好,不羁的脸在暗影里尤为深邃。

林盛夏笑了笑,她的心里一样难过,可是这种难过她却不想要让顾泽恺看出来,葱白的手指伸了出来,在还下着雨的阳台屋檐下绕了一圈,最终向着顾泽恺心口处的方向伸去,指尖直指左心房。

“顾泽恺,答案是别人的心里,人死了之后会去别人的心里,所以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事情应该是到死都没有人想念!”

那个带她走出黑暗的勇士啊,请你别难过了,你可知道,你有多难受,我就会多难受,你有多痛苦,我也就有多痛苦。

从嫁给你的那刻开始,我与你之间,同心同痛!

顾泽恺深黑色的眼睛如山水画里的泼墨般,他不发一语深深的低头凝视着同样在看着自己的林盛夏,倏然地低下头噙住了她柔软唇瓣,烟草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口腔内。林盛夏昂头承受着他越发激烈的深吻,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牙齿碰触到她的唇肉时那种疼痛,可两个人疼,也好过一个人的难受。

她小小的柔软的舌头与他的相互缠绵,顾泽恺手里夹着的烟很快烧到了头,指尖敏感的觉察到灼热的温度,条件反射的松开烟头,将林盛夏深情拥入到怀中。

“我想着她,一直想着她……”涔薄的唇张合瞬间将深藏心中已久的话终是说出口,林盛夏伸出手搂着他劲瘦的腰。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说一句,自己就回应一句,声音温柔,充满包容!

第010章:小题大做

顾泽恺躺在林盛夏的身边睡着了,明明腿长脚长的,却偏偏要蜷曲在她的怀里,宛如初生的婴儿般,无声之中彰显着信任。

她知道这么多年来跟顾泽恺打过交道的人很多,但能够得到他信任的人却极少,就连她也是用了多少年,才能够让这个男人完全的对她敞开心胸。轻手轻脚的撩拨着他额前遮住眼睛的黑发,跟自己记忆里青春的脸庞相比,顾泽恺眼角的细纹已经冒出些许,从昨天就没刮的胡渣在下巴处湛清着,成熟而又稳重,足以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忙了整天,看样子他是真的累了,就连自己一直在看他都没有察觉,林盛夏这样的想着,指尖已经自动的划上他连睡梦里都蹙起的眉心,沿着高蜓的鼻梁过度到人中直至蔓延至薄唇处,或许是因为觉得痒,顾泽恺的唇动了动,不经意的轻刷过她的指腹。

林盛夏无声的笑了笑,为着他不经意露出的孩子气,多年以前的自己,恐怕连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够跟这个男人这样的靠近。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回忆被打断,林盛夏支起身来看向门口,却见糖糖拥着小黄豆泪眼盈盈的探了探头,委屈的扁扁嘴刚想要说话,却见妈妈竖起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糖糖赶忙捂住小黄豆的嘴,慢慢走进来将门从里面关上。

直到确定顾泽恺不会被吵醒,林盛夏掀开薄被将糖糖同小黄豆拥入怀里。

“妈妈,曾祖父好可怕,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小黄豆!他见到我们还砸东西!”糖糖很委屈,而林盛夏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沉默了片刻,顾弘文自从知道真相后中风半边脸眼歪口斜,身边完全离不开人照顾,生不如死的,脾气自然也变得古怪起来。

“妈妈,回家,回家!”小黄豆窝在林盛夏怀里,眼眶红通通的,吸吸鼻子,却又像是怕吵醒顾泽恺似的双手慌忙捂住嘴,模样可爱极了。

“外面下雨了,今晚只能够睡在这里,曾祖父不是不喜欢你们,他生病了,生病的人会很难过,所以才会发脾气。”她轻抚着儿子女儿的脑袋,她同顾泽恺不回老宅其实有很大的原因也是跟顾弘文有关系,不过今天这样的情况,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