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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我要离婚(218)+番外

古朴的牌坊下面,唯有一盏的红灯笼孤零零的。

敲了敲门,一如五年前带林盛夏来这里时,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

与老佣人点头示意之后他径直的向着二楼走去,木质楼梯被他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脚下,安静的氛围里,就算是最细微的声响也刺痛了他的心。

一如从前,母亲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沉睡着。

顾泽恺略显疲惫的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他率先的回来了,而苏暖被安排在下午的专机。

江南小镇的信息并不发达,更何况这间古朴的建筑内连电视都没有,顾泽恺自然不知道此时的t市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妈,我来了。”说完这句话,顾泽恺喉头一阵的干涩,竟不知道如何的接下去。

欣长健硕的身子向着不远处走去,随后打来一盆水帮母亲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起来,一如每次来时的那般。

“我打电话给爷爷,他竟然没有否认,如果真的是顾太太的母亲害你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顾泽恺深邃阒黑的瞳孔里划过深谙的痛苦,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尽管从外面看起来已经愈合,可内里实质还是流着脓血的。

“自从当年大火之后,我只觉得再也没有了希望,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绑架,我恐怕还要浑浑噩噩的就这样过下去。”

顾泽恺就像是个迷失的孩子,他低醇的嗓音带着哽咽。

“在我心里,当年苏暖不仅仅是救了我,她还救赎了我!阻止了我在堕落下去!所以我将她当成是我的责任,可五年前顾太太将这一切都打乱了,我恨她!我恨她恬不知耻的闯入到我的生活里来,将我预想好的一切都打乱!”顾泽恺就像是历尽沧桑般的开口,满面的疲惫。

“五年前我以为苏暖死了,所以伤害了顾太太,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竟然只是场误会,她不责怪我,我也不敢提起。妈,顾太太对我好极了!”

顾泽恺大掌颤抖着轻抚母亲的手背,那被火烧伤的手因为多年的不曾运动已经开始有些萎缩。

“她只要看着我就可以读懂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失去了她在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懂我了!”顾泽恺将脸埋入到母亲的手心内,那是母亲的温度。

“你从小就教我做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遵循着您的教育,可现在我该怎么做?”

顾泽恺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胸腔内的愤怒与挫败感融汇成一股无力,他不能报复顾太太,可他又不甘心!

他可以选择假装看不到顾太太的优秀顾太太的好,可他却不能够欺骗自己的心,就算是五年后苏暖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会像是五年前那样了。

“妈,你告诉我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你告诉我永远不要做先示爱的那一方,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如果去爱别人?”

着毅体向同。顾泽恺的声音里透着死气沉沉的情绪,他颓然的松了松领带,那狼狈落寞的模样哪里还有在边境时的威风。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迷茫而无助。

“顾太太会一直纵容我的对不对?她会一直等我的?她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顾泽恺疲惫的将高大的身形倚靠在木质的床边,轻声的呢喃着,脸上的冷漠早已经退去,唯独只有在这里和在顾太太的面前,他才能够彻底的放松自己,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顾太太,你可在等我回家?

大寒·220 早就有婚约

顾泽恺用着大掌抹了一把脸,眼角的憔悴将他整个人映衬的更为英挺有型。

阳光透过老旧的木棂窗浅浅的映射了进来,将顾泽恺的整个五官轮廓都笼罩在里面,也同样将他脸上的疲惫、痛苦、愧疚映衬的一清二楚,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湛清的,而这个从来都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却无暇顾及。

灰尘四散在空气里,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那健硕欣长的身躯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终于还是动了,有力大掌内攥紧着毛巾,那力度甚至已经没办法在拧出水来。

而顾泽恺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来,拨通影的号码,简单的陈述几句之后让他将电话转给苏暖。

很快,那曾经在熟悉不过的柔弱语调从听筒里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几乎是不自觉的,他为着自己接下来的决定而捏紧了手机,修长的骨节处甚至都已经泛了白。

“泽恺?”电话那头的苏暖面色苍白,此时她还在中俄边境的医院,但过不久就要在保镖的护送下赶去机场回到t市继续休养。

“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对顾太太透露!”顾泽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令苏暖感到如此的疏离与冰冷。

“难道这不是你提离婚的最好理由么?怎么现在你反倒还要保护起她来?她母亲做的那些丑事足以让你向她报复千百次!她害你父亲惨死,母亲”

苏暖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只觉得心口气血上涌了起来,一阵阵的妒恨与愤怒!

“够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顾泽恺安静的将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他没忘记林盛夏对她母亲的信任是那么不容动摇,既然在她的心里她母亲是那么高贵的形象,他又何苦为了自己的愤怒毁了这一切?

“泽恺,你每天跟你弑父凶手的女儿睡在一起,难道你就真的不恨么?更何况她还拆散了我”

苏暖在电话那头再说了些什么,顾泽恺没有在听,只是将手机移开自己的耳边挂断了电话,动作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顾泽恺只感觉自己又想要抽烟了。

将毛巾搭在盆的边沿,顾泽恺倏然的站起身子向着门外走去,手里快速的从烟盒内抽出一根烟。

点燃了烟头,顾泽恺蓦然独坐于竹椅之间,手指无意识的碰触到一本硬装的书籍,很明显这并不是属于这里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将它遗忘在这里。

“那是少夫人拿来的,以前她每两个礼拜都会抽时间来这里一趟,帮太太擦拭身子。”

不知何时老佣人走了上来,安静的将洗好的水果放在竹制桌子上,慢慢的开口。

见到顾泽恺手指间的烟,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收了口下楼。

顾泽恺在听到老佣人说林盛夏每两个礼拜都会来这里一趟时,夹烟的手颤抖了下,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从心口传来。

这是一本杜拉斯的《情人》。

顾泽恺粗粝的指腹将硬皮的书翻开,他似乎看到顾太太坐在此时他所坐的位置,用着她那纤细的手指如同自己般将页面翻开,有一种属于顾太太的香味透过纸页传来。

他从来都不会看这些没营养的书,生平头一次,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原地看着被顾太太用荧光笔标注出来的段落。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烟头缓缓缭绕起白色的烟雾,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想象着顾太太对这本书爱不释手的模样,想象着她光洁的手指滑落在上面的样子。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林盛夏披着一条乳白色的披肩,乌黑长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的模样,那张姣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妆容,她干净寂寞的坐在这里。

突然,顾泽恺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下,手指间的灼热感紧接着传来,烟头明灭的红光已经触碰到他的皮肤。

顾泽恺无意识的看着另一边空空的座位,仿佛看到了他的顾太太,见他望去,抬起头来浅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