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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我这吃瓜(135)+番外

系统:【啊这。】

苏宝珠:【……啧,倒也无法反驳。】

韦崇沉说完后,他忽然闭了闭眼,眉头微蹙。呼吸深浅几下,他才重新睁开眼,眼中些许困倦之外,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意味:“当然,武元侯府累年世家,积蕴深厚,倒也不缺这点空饷。搜刮空饷多的人里,韦家倒或许能排个头名。”

他自己还姓韦啊!

苏宝珠哭笑不得,想劝他不要开口惹祸,又想着他大概也无所谓这些,甚至巴不得惹点祸事,像是久病的人戳自己一针,去感受自己已经几乎感受不到的痛觉。

苏宝珠想着,不免安慰一句:“吃空饷这种事,归根到底也是无数监御史、巡官和监官监守自盗,就像是三岁半的小孩子把一块金子丢在路中间,这样子又有谁不会想着把金子捡起来呢?韦家随波逐流……”

“好一个随波逐流,”韦崇沉猛得站起身,又因为头晕跌坐回去,浑身无力,只怒看着苏宝珠,“你给我回去!非请勿入!”

苏宝珠把剩下半句说完:“你不想随波逐流,又不能公开告韦家的状,那就写个匿名的条子去兵部告韦家一状就是。韦家这么多年,也和一些人有龃龉,被告个黑状也没什么稀奇。”

说完,苏宝珠潇洒离开,徒留个头晕目眩的韦崇沉骇然看着她远去。

“……”

等到郦明生一如既往带侍从端着药过来,韦崇沉才近乎是惊醒。

郦明生惊愕又担忧:“四年前你还扬称自己文能扛鼎武能写赋,被太子殿下笑话……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的?”

韦崇沉不想回答。

就算他再能察颜观色,郦明生的担忧看着也完全不是作伪。

他不是太子伴读后,原先什么文的武的玩的关系就都基本断绝。尽管郦明生求他是事出有因,但他是唯一还敢寻自己的人。

他曾经都怀疑过,郦明生是不是来给他下毒的。他抱着“最好是这样”的态度喝下,然后他的病就要渐渐好了,甚至有力气去生气头晕了。

……真应了他光风霁月的名声。

这样的人,自己把自己的事告诉他,都会污了他的耳朵吧?

韦崇沉忽然想收回他凶苏宝珠的那句“非请勿入”了,苏宝珠与郦明生的璀璨不同,她明白自己身处灰暗之间,而又无畏且轻谑地向着光明。

……或许以后多请她几次?不过态度得好些,她似乎每次宴会都会准备鹿肉,或许可以提前令人采买些。

韦崇沉忽然又生出一种无谓的好奇,好奇苏宝珠会怎么和郦明生说他的事。她对自己是交浅言深,什么方法都敢说,对郦明生也会如此么?

他思量自己病了四年,除却在韦家别院的正房时,其他时候都算是随心所欲,他便敢想敢做,笑道:“我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子的?苏姑娘是知道的,你不如问她。”

郦明生下意识又要拿出折扇,手僵了僵,才无奈看向远处:“公事相见也就罢了,其他时候……我不好见她。”

韦崇沉生出好奇心,追问道:“为什么?”

郦明生认真道:“男女六岁分席,从此有别。我不好冒昧拜访。”

韦崇沉听着不免笑道:“这有什么?她身边可从来少不了人,就算是和人见面说私事,都恨不得大门窗户都敞开着——她比谁都懂得避嫌。你尽管去。”

郦明生想了一阵,忽然想起来,道:“药已经温了,你先喝了我再去。”

韦崇沉面色一僵,药虽好,可就是越来越苦了。相比之下,刘公公送药的时候还知道送蜜饯。

要不是郦明生的药先来,怕药性相冲,他肯定安心喝刘公公的药去了。

韦崇沉心里腹诽着,一口把药喝完。

.

苏宝珠在田县住的院子,原是卢家人名下的。因为黎柳兰下毒害陵大奶奶的事,连带挖出了卢家一家子的脏污事。

短短数月时间,周家就把卢家依照大燕律,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该收监的收监。无罪的送回潼西的卢家村老宅,该给的田地给回去,让他们安心度日。

卢家在潼东田县安置的宅子,就闲置了下来。

因为卢家败得惨烈,一时竟没有人敢买,据说柳家有意向买,做又一个柳园。只是恰逢战乱,便耽搁了。眼下姑且给苏宝珠住。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许多东西都还是簇新的,连灰尘都只有薄薄一层。苏宝珠也没什么忌讳,擦擦洗洗,修剪些到屋门口的杂草,安心住下。

卢家之前确实搞了不少钱,一个其实也是基本闲置的院子,居然有四进,演武场前后花园主间客间下人房全是齐的。周石带的一百个侍卫,住下了,都还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