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君后(68)+番外
邵望舒抄经书抄得并不老实,开头还有两个字,没写一两句,就在纸上画起了缩头王八,力透纸背。
邵望舒越想越气,在王八旁标注了秦嘉谦的大名,把笔一丢,气死了,谁爱抄谁抄去吧,爷不伺候了。
“来人。”邵望舒喊。
太监还没走,等着拿抄好的经书呢,邵望舒把王八图卷吧卷吧卷成一团,塞进竹筒里,递给太监:“经书已经抄好了,”邵望舒着重道:“务必,亲手,交给陛下。让他当场打开检阅。”
小太监来了不过半柱香时间,抄经文哪有这么快的,小太监也不敢多问,领了竹筒就走。
“等等。”邵望舒说。
小太监停下来,疑惑地看着邵望舒。
半个时辰后,秦嘉谦下朝回宫,看到两个小太监在殿外等着回禀。
秦嘉谦心下奇怪:“这么快就抄完了?”
不应当啊。
小太监额上冷汗津津,硬着头皮把竹筒呈上去:“公子说,请陛下务必亲手打开查阅。”
秦嘉谦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里头有鬼,拿着竹筒进了屋,让他们都下去。
秦嘉谦掂了掂竹筒,轻飘飘的,里头八成没有佛经。
他拆开一看,里头只有一张纸,画了只丑了吧唧的缩头乌龟,旁边还有自己的大名。
秦嘉谦失笑,把画收了起来,邵望舒的大作,画工捉急,回头裱起来,等他老了拿出来羞他。
秦嘉谦收好画,一抬头,殿中竟然还立着个小太监,秦嘉谦皱眉,不是吩咐了让他们都下去么,再一细看身形,秦嘉谦气笑了。
“滚上来。”
小太监走得极慢,磨磨蹭蹭,几步路让他走出了千百尺的架势。
秦嘉谦吩咐:“摘了帽子。”
小太监听话地摘了帽子,露出一张属于邵望舒的脸。
秦嘉谦问:“不是让你在家抄经书么?”
邵望舒表情说不出的愁苦,赶紧在秦嘉谦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出了眼泪。
他眼含泪花:“臣委屈。”
秦嘉谦吓了一跳:“怎么了,别哭。”
邵望舒用袖子擦眼泪,来之前他在袖子上涂了一层洋葱水,还在辣椒水里浸了一会儿,袖子一擦,眼睛当场被辣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
邵望舒眼睛红红的,眼眶噙着一颗大大的泪珠,他五官皆随了他倾国倾城的娘,配上白到透明的肤色,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好像一个错眼他就要消失了一样,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失忆的秦嘉谦头一次见这种阵仗,手足无措,把他揽怀里,一手用帕子给他眼泪:“怎么哭成这样?”
邵望舒「抽抽搭搭」道:“陛下要臣在家抄书。可臣在宫外哪有家呢?”
秦嘉谦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有心说自己给他置办的那堆府邸,转念一想,家和房子分明就是两回事。他一个人住在宫外,可不是孤寂难受。
邵望舒仰脸,一颗温热的泪珠沿着脸庞滚了下来,直直滴在秦嘉谦揽着他的手上,烫到秦嘉谦心里。
邵望舒道:“臣的家就在含章宫呀。”
秦嘉谦立刻缴械投降,狗屁的礼法,狗屁的婚前不能见,“回来住。”
秦嘉谦拭去他脸上的泪珠:“不哭了,朕错了,是朕没考虑好。”
邵望舒倚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而且陛下从前不这样待臣。”
秦嘉谦记不得从前事,只听来福讲过一些,可来福又不是时时跟着他,何况还有邵望舒告白后的三个月来福不肯告诉他,秦嘉谦实不知道他和邵望舒关系转变后是怎么相处的。
秦嘉谦道:“从前是怎样的?”
邵望舒直起身子,凑在他耳边嘟嘟囔囔说。
秦嘉谦表情费解,脸通红:“啊?”
邵望舒还在嘀嘀咕咕。
秦嘉谦红得脸都能滴血了,结结巴巴道:“朕从前……竟是……”
秦嘉谦说不出话:“竟是如此的……”
邵望舒耷拉下脑袋,声音委屈:“陛下是不是又不信臣?”
“不不不”,秦嘉谦连忙道:“没有不信你,朕就是……一时间,难以想象。”
他还当自己是个古板守旧之人呢。
邵望舒列出证据:“昨晚就是陛下从前教的呀。”
邵望舒道:“否则臣在山上这许多年,哪能知道这些呢?”
朕还以为是赵锵那个混账嘴里没把门……
秦嘉谦恨不能找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脸红得发烫,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种人。
秦嘉谦一时恼火来福居然遗漏如此重要的信息,一面又清楚来福自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
邵望舒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坐直了面对面看他,被蛰过的眼睛又红了起来,眼泪汪汪,“陛下自从失忆后,就待臣大不如从前了,冷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