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干咳了一声,说边代云,怎的宁正裕还被训斥了。
他道:“少爷不觉得边代云好吗?是……正妻的合适人选。”
宁慕衍斜了白蔹一眼,语气不顺:“你是在试探我?还是想故意说这种话来气我。”
白蔹往边上缩了缩,嘀咕道:“我如何敢气少爷,只是实话实说。”
“少爷,到了。”
马车停下,白蔹见着宁慕衍冷着一张脸,微躬身就从他旁边下了马车,随后大步流星便去了,一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生什么气啊!”
白蔹嘴上如是说道,心下却有些别样的情绪。
回到天门冬,白蔹便开始给顾微颜配药方,像这般常见的妇症,他爹给他的医术上就有记载,针对性的方子还是比较多,要更加快速有效,那就得根据病人的体质而斟酌增减用药。
白蔹取了酒芍、地黄、制香附、蛇床子、艾叶炭等药材配了一副宫寒散,一并研磨成细末,用之时用米醋和匀,再覆在右掌心催汗一身①,另外,他擅长制作膏药,把先前就做好的宫寒膏一并放在了要给顾微颜的药盒子里。
先时也有妇人同他要过治宫寒的药物,他给的就是自制的宫寒膏,用过的妇人反馈都不错,即便是顾微颜身子较弱,用着想来也不碍事。
他在园子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不觉劳累也不觉得饿,倒是真算的上一句废寝忘食。
“小姜大夫,小人可以进来吗?”
白蔹刚把药准备好就听见了门口传来声音:“进来吧。”
青墨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屋。
“这是什么?”
白蔹看着放在桌上的盒子。
青墨笑着道:“这是下午的时候齐少爷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小姜大夫的谢礼。”
白蔹眉心微动:“齐少爷也太客气了。”前去诊脉的时候他夫人便给了银子,这朝又送礼来,大户人家未免也太讲礼了些。
“齐少爷历来是礼数周全,他说小姜大夫医术好,肯出手是他的荣幸。”
白蔹道:“齐太太的身子我定然仔细照料,也不枉齐少爷如此客气。”
“这是自然,小姜大夫妙手回春,连老太太的头疼都治的住,齐太太的身子定然也不在话下。”
白蔹笑了笑,见着青墨要出去,白蔹又赶忙叫住了人。
他干咳了一声:“少爷可歇息了?”
听白蔹问起少爷,青墨赶忙道:“少爷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的了,夜不安眠,时常是大半宿的睡不着,也不知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如何。小人早想请小姜大夫前去看看,可是少爷又唤住小人说无事。”
白蔹闻言抿了抿唇:“入冬了,许是时节不好的缘故。整好给齐太太的药配好了,我带过去给少爷,顺带给少爷拿盒安枕香过去。”
“欸,好!”
白蔹把青墨送来的盒子先抱进了卧房里,又取了一盒安神香,再提着给顾微颜的药去找宁慕衍,今日他也确是一反常态,竟然没有在书房。
他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声低沉的进来。
白蔹开门进去,发现青墨没在屋里:“少爷?”
“我在里屋,进来吧。”
白蔹提着药进去,举头便见着穿着一身亵衣的宁慕衍立在屋里,正在用一张白布擦头发,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就这么叫他进来了。
瞧着那人宽阔的肩,白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便是刚洗了澡,穿着衣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没穿的时候也见过。
他有点闹不明白,想着当是疏远了这么些日子,这才如此的。
半晌白蔹也没听见宁慕衍问他过来做什么,他偷偷瞧了人一眼,自顾自的擦着他的头发,似是看不见他一般。
白蔹登时就明白了,这是还在为上午的事情气着呢,殊不知宁大少爷竟然这么小气记仇。
“给齐太太的药我配好了,放在桌上,少爷明日派人送过去吧。”
“听说少爷近来睡眠不佳,我带了一盒安神香,可要给少爷点上。”
宁慕衍把擦头发的帕子丢在了一边,看了一眼白蔹:“点上吧。”
白蔹打开香炉,把安神香放了进去,轻轻拨了拨草药的清芳味便飘了出来,在放了炭火的屋子里香味更盛。
他拍了拍手:“好了,少爷早些歇息吧,我先下去了。”
这当儿宁慕衍却道:“你过来看看我手上的伤如何了。”
白蔹想擦破一点皮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也能理解某些养尊处优的少爷的做作,还是一尽自己医师的本分。
宁慕衍挽起了袖子,光洁的手臂上有一条长疤的痕迹,不过已经结痂,好的快的地方都已经掉痂了,只余下一层受过伤的清淡痕迹。白蔹取出他爹的药膏,给宁慕衍涂了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