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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院长的小夫郎(7)

白蔹紧了紧背上的小背篓,看妇人直在土坡上打转,嘴里念叨个不停是真忧心孩子,他宽慰道:“婶儿,要不去外村请个大夫吧,我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妇人听见白蔹说话,心里反倒是更急了,去外村一来一回的也要好几个时辰不说,谁知道人家在没在家呢?她琢磨该如何时,看着白蔹忽而眼前一亮:“蔹哥儿要不你随我跑一趟吧。”

白蔹眉心微动:“我可未曾出诊过,秦娘子也放心?”

妇人拉住白蔹的手臂:“你打小跟着姜大夫,素日里谁来拿点头疼脑热,止血化瘀的药不都是你给配的,就去瞧一眼吧,孩子疼的厉害呢。”

白蔹抿了抿唇,扭身看见大家伙儿都殷切的瞧着他,既是有诸人见证是秦娘子请他去帮忙的,若是有什么不妥比一个人说不清好,再者他也有别的私心:“好吧,我且先去看一眼,待会儿我爹要是回来了同他说也更快些。”

妇人这才微松了口气应了一声。

白蔹随着妇人折身一同到了秦家,这秦家夫妇两人都生的凶悍,靠着宰猪日子过得很是不错,院子也修的又大又宽敞,是村里敬着不敢招惹的人家,这要是惹着了操着两把大杀猪刀光是阵仗都能唬住人。

“二牛,白蔹哥哥来给你看病了。”

刚到院子白蔹就听见屋里小孩子的哀嚎声,秦娘子像是疼在自己身上一般,赶紧就蹿进了屋子安抚孩儿去了。

秦家家里在村里不差,但却只一个儿子,两口子疼爱的不行。

白蔹给孩子摸了摸脉,看着八九岁长的圆滚滚的小子焉儿吧唧的躺在床上,手腕比他都还粗。

他收回手问秦娘子:“可有呕吐或是泄泻的症状?”

“没有,就是总捂着肚子疼。”

白蔹又轻轻摸了摸小孩子的肚子,这才徐徐道:“二牛这是胀满积滞了,近来是不是肉食吃的多?”

秦娘子连连点头:“家里宰猪,天气大了肉容易变味儿,没卖下的都是尽量自家就吃了,这阵子家里几乎日日桌上有肉,昨儿又新宰了一只猪。”

白蔹想也是如此:“葫蒜下气,消谷化肉①,给二牛吃些。这阵子可就别在大鱼大肉了,食用清淡易消化的。”

又道:“小儿腹胀,盐炒摩腹②。秦娘子用胡粉炒盐待色变,揉摩腹上。”

说着,白蔹还给妇人演示了一下按摩的手法和穴位。

妇人瞧着白蔹说的头头是道,又手法精准,面上露出笑来,赶忙跟着学下。

教完人,白蔹起身道:“没别的,若是秦娘子不放心或是明日也还没有效,等晚些时候我爹回来您可再跑一趟。”

妇人连忙客气的把白蔹送出了院子:“按你说的,要是明日孩子还叫唤,我再去麻烦姜大夫,今日多谢你了蔹哥儿。”

白蔹摆了摆手。

“这蔹哥儿也能看诊了啊?他爹咋没来,可别乱说治错了。”

二牛的外婆听闻孩子不舒坦过来瞧,正好撞见秦娘子送白蔹走。

“姜大夫医术不比城里的大夫差,教出来的孩子能乱治嘛,再者人蔹哥儿说的可好。”

“家里就这么个独苗苗,可小心着些吧。”

“姜大夫出门去了,谁晓得什么时候回来,我先按蔹哥儿说的做,要是不成再去找姜大夫,那会儿人也都该回了。”

言罢,秦娘子喊着自己的老娘进屋去,一道给孩子捣腾药。

白蔹本是上山去,这朝被打岔,从秦家出来太阳都爬到山顶上了。可惦记着干粮都带了,不上去又可惜,略略犹豫,白蔹在路边的池塘边上摘了一张小荷叶盖在头顶上,还是往山上去。

这当儿是没啥人上山了,上山早的都拾掇了两捆柴挑着往山下来,白蔹步子匆匆,却是听到身后似是有脚步声相随。

白蔹回头,见是个微低着头的年轻男子,面向看着有点木讷,就不远不近的在他身后一些。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他的,不过山脚上山大家伙儿常走的路就这么一条,有人跟着走也不奇怪,为此他也没做声,只是快着步子往山上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蔹发觉后头的人还是在跟着自己,若是上山砍柴或是打猎,一般都会往树木茂盛的地带前去,而采药才会朝着向阳杂草多的地方走,这男子随着自己那么久也不分路,倒像是特意跟着他了。

山上人烟稀少,防人之心不可无,白蔹见男子面向有些熟悉是本村人,便问道:“大哥是上山砍柴还是打猎?”

男子开口就是:“我跟着你。”

白蔹眉心一紧:“跟着我作何?”

男子大着舌头:“我爹跟你爹对了咱俩的生辰八字,合适,你许了我,我自是上山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