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191)
“此言差矣,姜太公七十二岁溪边垂钓遇周文王,才被封太师,胡大人前途无量呐。”
胡灵摸不着谢似道与他说这些话的用意,也不信他这神神叨叨的说辞,立刻回怼道:“谢国师如此有能耐,那可曾为大梁算上一卦?此次战役是胜还是败?”
谢似道转头看他一眼,被薛蕴之刻歪的嘴看上去像是对着胡灵嘲讽一笑:“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大梁有千千万万的百姓,要推演大梁的国运,得将千千万万百姓的命格都推一遍,就我现在这活死人的状态,是没法做到的。”
那就是推不出来,胡灵起身想走。
“胡大人,且慢。我虽不能推大梁国运,也无法推算与我有联系的两个徒弟,可我推算了当今圣上。”
谢似道这话一说,胡灵刚直起的身体立刻又坐了回去。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守卫,低声道:“天子命格你也敢推。”
“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既然大梁国势与天子息息相关,为何大梁可推算而天子不可推算呢?”
“……”
谢似道见胡灵不言,又压低声音道:“你之前见小皇帝,可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你是对当时的事情怀恨在心,故意编排吧?”
谢似道啧了一下:“死不过是回归自然,老夫淡然处之。景帝本是身旺而顺生日主的命格,应当是帝王相又福泽深厚。不过前几日推算看,其命数似乎被强行改了,倒像是将后半生的气运皆挪至了前面……”
胡灵脸色变了变:“此话不可乱说。”
谢似道反正肉身都没了,讲起话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避讳。
“胡大人,你一文官,在前方也没什么用处。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你便会被传召回去了。”
谢似道与胡灵的谈话进行了没几天,果真就如他所言,胡灵收到一封密信后就匆匆走了。
薛蕴之最严厉的祖父去世后,在薛家活动时便更自由散漫,成日吃饱喝足后就望着天上的云发呆,时不时还张望一下柳弦月离开的方向。
这天,他嘴里叼着根草,坐于门槛上,百无聊赖地倚在门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行了,高姝言走了叹气,柳弦月走了也叹气,把我这的气运都叹完了。”
宋弇卧床休息了一阵,近几日终于可以走动,脸色虽还有些白,但看他损人的模样就知身体已恢复了大半。
薛蕴之摇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像你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又怎么会懂我内心的辛酸苦楚。”
“我怎么不懂。”宋弇吹了吹茶盏里的茶水,“我等过两年,你才等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对柳弦月又有意思了,见异思迁过快。”说完他又抿了一口,对着陈年旧茶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这茶叶多久了?”
“十年……”
宋弇脸黑了黑,将茶水泼了出去:“十年的茶叶也不扔?”
“普洱不是越陈越好?”
“你这是普洱吗,这是碧螺春。”
“你能喝出是碧螺春,说明还能喝,凑合着吧,这荒凉的破地方。”
“……”宋弇脸更黑了。
说完薛蕴之又叹口气:“唉,与你这断袖说不明白,我已经及冠了,接下来还有可能为国捐躯,但至今姑娘的手还未拉过,放眼望去并无合适人选,有些着急。”
“可你进过妓院啊?”谢止礿不知何时过来的,手上还牵了只小羊。
“这是我想进的吗?!呜呜呜,我脏了,我还未向你们师父索赔呢!”
谢止礿一愣:“你要多少,我去问问他老人家?”
“……”薛蕴之没想到还能这么接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与小羊大眼瞪小眼。
“薛蕴之讲话,十句话只有一句是有用的,你随便听听就得了。”宋弇讽刺完,身体便轻微一晃,然后拿手捂住头。
谢止礿赶紧扔了羊,扶住他后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薛蕴之立刻拆穿:“小谢,也就你觉得他弱不禁风了,他装给你看呢。宋弇讲话,十句话只有一句是真的。”
“是吗,即使是假的,他也愿意纵着我,孤家寡人的你有吗?谢止礿,我说的对吗?”
谢止礿心中有愧,当然无条件站在宋弇这边,立刻称是。
薛蕴之气得吐血:“小谢,你色令智昏,重色轻友。”
谢止礿只得生硬岔开话题:“柳姑娘说要将兄长的骨灰埋于故村,可这一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未回?”
薛蕴之不满谢止礿的回避态度,但估摸着话题再讲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便借坡下驴道:“莫非是遇到什么旧人耽误了?”
“不会是遇到帕卓了吧?”谢止礿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