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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257)+番外

醉垂眼看她,忽然问道:“他们为何如此?你爹不是三圣门的弟子吗?为何跑来华阳为官?”

“我爹为人死板。舅舅生性刚豪。舅舅讨厌我爹的为人,我娘过世之后。两人更是闹得不堪。”迎舞说着,“我爹就是三门圣举荐来华阳为任地。我爹天资有限,练气终是成不了大气候。但为守一方还很中规中矩。所以便离开三圣门,投靠了华阳。三圣门前年冬天的时候已经让夕君清剿,现在也不复存在了。他自己不就是三圣门的弟子吗?究竟与三圣门有如何深仇大恨,现在他又一人潜入华阳。”

“夕为三圣门高阶,不过因他与鬼偶门关系亲密,才招至大祸。”醉拉着她地手,“具体的我也知道地也不是很详细。不过我知道,夕和离关系很好,早在入魔宗之前便相识。而且这次他潜入华阳,就是找一个毁了他一生幸福的大仇人!”

“怎么说?”迎舞好奇起来,醉见她脚步开始跌撞。索性弯了腰,“我背你吧,你走不动了。”

迎舞笑笑,倒也不拒绝。径自往他身上一趴:“夕既然是三圣门地高阶,前途光明,为什么又跑到魔宗去了?”

“夕熟知兵法,能战能谋,的确是个全才。”醉托高她一些,一边走一边说。“鬼偶门是人类所建的门派。但因手段残忍,又拘魂不让下冥。所以为人间不容!鬼偶门以其独门之技擅使魂力,其门人弟子皆寿命绵长,可长保青春不老。世人常说,是因其吸纳魂魄之力而成。鬼偶门一向受到诸如三圣门,隐天都以及御羽天宗地不断剿杀。其境地,基本与血族无二。我听说,夕是因为其妻,才会识得鬼偶门的离。但也正是因此,让他招至屠门之祸,夕地满门,便因此而亡。”

“他娘子死了,他很难过。不想让娘子离去,于是便寻求异法。借离的手将娘子化**偶,与他相伴?”迎舞地心突然狂跳起来,偏执而狂热地爱。让他不肯放开她的灵魂,只想如此一世相随!

“你猜地差不多。”醉轻唔了一声,“听闻其妻,也是三圣门高阶,力法强横,更胜于夕。三圣门欲举荐其登天路,入天界称徒。但她与夕情深意笃,宁可放弃也要与他相守。”

“如此高手,为何一命呜乎?”迎舞低声问着。

“或是因病,或是因为三圣门效力而伤。具体原因,唯有夕自己知道了。”醉应着,“夕保不得她的命,便想留住其魂。三圣门连年与鬼偶门交战,夕便趁机与鬼偶门相晤。想借其特有之法,保存其体其魂。鬼偶门可以强留灵魂,可以拆解灵魂,亦可以保存魂魄,是为养鬼之法。造出偶体,聚收其魂,恍若重生。”

“如此,当为人间大忌。夕必要受戮于同门。”迎舞黯然。

“虽是如此,但他没妨碍旁人。只不过,他最好的朋友,同门兄弟。为了登天之路,将其出卖。将这个秘密,通报门主。后果可想而知,三圣门认为夕通连鬼偶,世人难容。混战之中,其妻神魂俱散,从这世上灰飞烟灭!夕反出三圣门,投效魔宗。前年冬日,更将三圣门一举清灭,所有门人,皆制为人偶。但听闻那人,逃往华阳,受华阳保护。夕便紧追不舍,不灭此人,他心愿难平!”醉轻轻说着,“愿念,怨念。皆因此生!”

迎舞忽然伸臂搂住他的脖子,下巴贴靠在他地肩上。他见她默不作声,轻哼着:“闷什么,只当个故事听便罢了,又不干你我的事。”他略略眯了眼,“不过是执着而已。当命已经尽,体已经失,悟觉尚不肯平,止魂开时不肯入冥,止魂闭合,冥界之门再不会接受。悟觉因生时愿念难平,生出强愿,聚烟出形,祸害生人。这世间的愿魂厉鬼,不都是这样来的吗?生时太执着,死后不肯放。”

“其实世人都是一样,生时未尽,死后追悔有之。生时积郁而终亦有之。还有之生时太欢,难舍难弃。”她应了一句。

人有五魂,命,止,悟,觉,体!由此与妖鬼区分,可在这人间碌碌。但当命死尽,止亦开,体魂破碎之时。悟魂与觉魂,却无法因生命的终结而平息。皆是人生之中,喜怒无数,哀悲迷离!

第三卷 神魔归位 第五十五章 西南,醉伴舞前行(2)

醉和迎舞走走停停,穿林渡水,有如游旅一般。他们自秋云往南,并未深入华阳境。只是在西南边境一路往里绕,这些地方皆避开主要战事。虽然没有前两年稍平时繁盛,但边陲之地,一向自给自足,也平静。

出了雷云界,气温便开始转凉。南方的冬天不若北方严寒,但若下起雨来也是阴冷彻骨。他们身上没钱,醉便打些猎,以物易物换些东西唯持他们的一路旅行。南方无高山,越深入南地,越多妖怪,所以那一带的普通百姓甚少以猎为生。而且那里的野兽,多年受妖气浸淫,虽不至成精,但也敏灵非常。不过这些于醉而言,不过小把戏而已。倒是原皮不如硝好的皮毛值钱,也只得个温饱。

迎舞以往锦衣玉食,就算生死之间徘徊,但因所住皆是诸如魔岩,雷云等大城,生活一向无忧。但是如今,却俨若农家妇。她身上所穿的良锦之前已经拿来换了东西,当时她执意要换针凿之物,醉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才知,她所换的这套工具足以让她赖以维生。

她擅针线,这点在当初魔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她可以线代,替他将长短不一的头编得格外华丽。而当他们穿州过省的时候,这套工具远比华衣美裘更来的实惠。若是赶上相对昌平之地,她也可以替人缝补,兜揽一些补贴活计。更生她生的温婉妍丽,巧笑嫣然之间更易惹人怜惜,纵是没什么活计给她做的人,见她妙夺颜色。也愿意翻捡些来应酬她。

她将此也当成难得经历,很少有人可以有她这般胸怀。当初从雷云离开,凤宣喑给他们准备了银钱,醉不愿意取,是因为他根本不屑接受。而迎舞不想取,是因她想试着自食其力。纵不再谋算人心,醉亦不当世称雄。他们稳于世间,也能如此过活。富贵如浮云,而清贫的生活,亦更能磨炼人心。若他们凭风高掠,根本不需要在任何地方久留。但此时二人如有灵犀,皆缓了脚步,一个是因疲累多年,一个则将此经历当成礼物。

醉一度心内不忍,纵然她不计较,但她毕竟身娇体弱。苦捱并非长久之计。她以往养在深闺,银钱几何都不得而知,柴米琐碎更不会过眼过心。但如今,缁铢毫厘皆要小心算忖。每每醉于街市兜售皮毛。她必要随行在侧,为一点点起伏与人争得面红耳赤。如今是深冬,每到一处,要吃要住皆要小心计算,半点奢废不得。他每至心痛。便心存戾念,恨不得杀尽抢光,才为上策。后来见她乐此不疲,便张不得口。再后来,便见她身体一日强过一日,没有宝马香车。华服美食,仆役成群。她反倒日日康健起来,面上多了颜色,成了他最大安慰。

也正是醉一路不曾露出半点行藏,所以在华阳并未生出任何事,足在西南边域地陲良镇住了一个多月。倒也是打听到不少消息,真是有人曾得见数月前有马队前往海域一带,所描述之景,似是迎舞之父及一众家丁。这也与他们在这里住得一阵。与人混熟的结果。这里是进出海域的唯一落脚之地。他们只见得入,再不见回返。迎舞听了也十分欣慰。想着与醉在这里住到三月,天气转暖,海丰城得开,他们便可以前往进一步打听。

这天,迎舞早早吃了饭,与醉一起在镇外的林间闲步。这里是他们每日傍晚散步之所,因年景不是很太平,人们不爱往镇外去,反倒成全了他们的清静。

醉拉着她的手,一个多月而已,她指尖已经生了薄茧。此时她穿着月白色的旧袄,方便走路着了同色地衫裤,外系了一条青色的半长裙。长随便一系,松松用一根木簪挽住。这里普通人家的女子皆是如此打扮,衣上没半点花色,布料亦是粗糙。但她眉目精秀,糙衣亦是难掩其锦绣风华。更是因最近她路走多,事情做的多,反倒不若以往,虽然依旧拂风纤纤,体态细弱。但却更显得婀娜起来,身体曲线越比之曾经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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