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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237)+番外

言语之间,身后已经传来“啪,啪”的击掌声。夜魔罗笑意戏谑:“当着冥兵抢魂。张狂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

洛奇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身后大妖怪在挑拨,心下腾得窜起一股怒火。她一手勾着月的脖子,扭了头骂着:“住嘴吧,死乌鸦,有本事你自己打出去,别指望我老大!”

“要上去了。”月忽然低声开口,开口时动作已起。这是他地习惯。有特别大的动静的时候都会提醒她一下。其实提醒不提醒也就是个形式。他的中间所留的时间没一次是够洛奇反应的。不过就是个心理安慰。但对洛奇来说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样的月。让她觉得很踏实。

驿馆配楼已成残桓,轻弦坐在半倾的房檐顶,眼眸有些微微的焕散。此时天上太阳已经微微蓝,蓝金地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面色也越加的惨淡。

风临止一跃而上,飘飘地落在他身边的檐梁间,他扫了一眼轻弦怀里的洛奇:“华阳轰天雷杀,将聚力逼于命魂一线。怎么她没醒过来?”

“寂隐月把我打通的线系切断了。^^.nbsp;^^”轻弦静默了半晌,忽然悠悠开口。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与他惨淡的面色截然不同。

止听了眼微微的睁大:“他进冥界就是去捞她的命,现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若出来便带洛奇一起出来。他若出不来,也是与洛奇一起。”轻弦慢慢站起身来,再不看止一眼。他看着怀中洛奇,寂隐月地偏执从未改过。不过这样也对,若是他将洛奇拉回来。洛奇知道月依旧在冥界挣扎,必要忧心如焚,伤心痛楚。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出来地好!

轻弦跃下残桓的时候,正看到雨萱站在一根未倒地梁柱边上,上面还顶着半扇破檐,晃晃荡荡十分的危险。他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见她没有受伤的迹像,便微扬了眉说:“不要站在那里,快塌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一副不假颜色的正经模样。却像是荒原之中的一抹绿,让人看了明目,让人嗅了清心。她听他这么说,轻轻笑了一笑,半是挪揄的说:“我是藤妖,哪有藤妖是被压死的?”

轻弦踱到她的身边:“纵不会被压死,突然倒下一片檐,也要被吓一跳。好端端的,讨那个刺激作什么。”说着,他便越过她往回走,雨萱微是怔愣,正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忽然听他低叫着:“还愣着作什么?回去了!”

没有半点客套,像召唤一个最熟悉不过的朋友,却是让雨萱心底微暖。她紧了几步追上他地步伐:“你把楼掀了。要回哪里去?”

轻弦略哼了一声:“这里这么大,怎么会亏得咱们。哪里舒服就去哪。”

咱们?雨萱笑意更是深起来。她喜欢这样的称呼,很随意。又让人觉得很贴心。她看着他的神情,月君虽然是精美,但却淡漠如水。但轻弦不同,他神情温雅,气态和亲。偶而淡淡关怀,就会让人觉得很温暖。站在他地身边,总会让她觉得安全。

就算太康的温度让她不适,坚冷冥彻的泥土更不可能给她半点滋养。即便是这里的水。也让她觉得入体凝冰,丝毫得不到浸润。但就算是如此,她依旧喜欢呆在他的身边。虽然他的心事很多,让她怎么也看不透。他情怀如海,她也触不到。但还是喜欢,从很久以前,在播云城看他策马扬沙,凝眸执缰那一刻,便就喜欢!如今,她也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看同样的方向。已经让她觉得很满足,虽然在他心里,她永远不可能重要到占领他全部神魂。她也从未想过要独占他整个心怀,她想要地,不过是小小角落。

她跟着他的步伐,他身高腿长,步履如风。她就小跑着一直走在他的身边,尽量去跟随他的节奏。他侧眼一睇,忽然停了脚步看着她:“别动。”

她一怔,本能的一个急停。晃了两下才站稳,真是一动也不动了。轻弦倒了一下手,把洛奇半扛并抱在左肩。腾出右手来向着她:“你脸上沾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尖已经向着她的鼻。略了拂了一下。她僵僵的立着,两个眼珠子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指尖打转,都快成斗鸡眼了。直到那微暖的触感在她鼻尖一荡,那痒痒地感觉一直传达到心里。心跳仿佛骤停,直到他缩了手,才开始轰隆隆的打着巨雷,撞得她胸口直痛,然后。便是一股烧灼。直到耳后根。

“你心里难过吗?”她看着他淡淡的笑意,他轻浅的动作给了她勇气。让她终是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轻弦微怔,看着她泛起红晕的面容,突然他心下一闪,眼眸凝深起来。她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喉间微嗽了一下。

他笑意更深起来,**一丝悠远的味道:“说难过,不如说是遗憾更好些吧?”看来还是太明显了啊,雨萱看出他的焦灼。或是这段时间,洛奇无声无息,才激起他内心的波澜,让他很难再掩藏。或,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掩藏的人,只不过以往埋地太深,连他自己都没觉。难过?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遗憾吧?没错,就是遗憾,遗憾他觉太迟,已经失之交臂。

“遗憾?”她回味着这两个字,她恍神之间。他已经走远了,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昔。她看不到任何萧索的味道,的确,岳轻弦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接受任何地结果,却绝不会自怨自艾,这也正是,他特别而华美的地方。或也正是因此,他可以如此坦然的来到太康。过往让他心中创痛,但不会让他动摇。他可以输,但不会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自己的软弱,正在于此。她无法接受成为妖鬼的事实,一味的还想与太康形形色色的妖鬼区分开来。却不懂得,在溃败的废墟里站起来。每当她对血格外敏感,心中对热血渴望加深地时候,她就非常地恐惧。是因她的心里不肯接受,不愿意承认这已经成为她机体地一部份。与他相处越久,就觉得自己越软弱。她将此归结于她中了毒,是魅黑加重她的罪孽,让她变得更卑微。她跟着他,却成了他的负累。因她时时需要他含有真经的热血,以化解她的冰寒与痛苦。让她觉得总是低人一等,其实是她,不肯站起来。

她抚着眉,忽然轻轻笑起来。她大步追上他,扬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岳轻弦。”

他回身看她追上的身影:“怎么?”

“今天格外寒冷,放点血给我吧?”她半歪着脑袋要求,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然我又要化藤了。”

他颊边**浅浅动人的小酒涡,略扬了下巴点头:“行,回去给你。”每当她有嗜血之愿的时候都畏之如虎,百般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但是今天的雨萱,格外的明亮。

第三卷 神魔归位 第三十九章 寒与炽,恶与善

月纵身而起,在冥兵逼压而上的瞬间又宛若白光。因洛奇与他贴的很近,所以他每一个动作,都如此分明。她见他扬臂,翻掌,拧腰,侧身,他的眼微微凝垂,精致的容颜静漠如水。他将战斗亦化成一支舞,就算他削去别人头颅,那动作看起却更像是在抚摸花瓣。

无论是衣袂飘飞,还是长扬掠。都美妙动人到,像是排演过千百次的舞步!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身体萎迷与裂痛,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回想到了最初。那悬空而飘的轿子,扬纱而起的轻雾。以及,雾影飘渺之间那张,毫无表情的美丽容颜。

曾经以为,与他的相识便是血腥恐怖的开始。总是觉得,就算她后来砰然心动,当初的相识,也是恐惧与华丽并存。但现在想来,就连最初的最初,也只记得他的美,而淡忘那浓血与死亡的怕。或从她见他那一刻起,她已经被他吸引,灵魂已经不由自主想要追逐,只不过,她浑然未觉而已!

她已经听不到锁链啸抖的声音,甚至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不到寒冷,更没有那种催肝裂胆的惧意。比起刚才那种与绝望并行的恐惧,此时更让她觉得平静。他常说,是她教会他情感,让他明白什么是喜怒哀乐。她何尝不是?从与他相处,每一步深深浅浅的走过,让她也越加明了情感的真谛,好在有他陪伴。她才能慢慢了解得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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