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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221)+番外

她终是明白妖鬼地含意。在人间。他们汲收别人地鲜血以保持自己的生气。于人间的人和妖而言,他们根本是死的。但是到了冥界,他们又有着鲜活的气息,命魂和止魂不能相分,魂魄与肉身不会相离,他们与死魂又有极大的区别。三界皆不肯相容的妖鬼,却是天与地衍生出来的生物。对他越是了解,心底那绵丝便系得越是分明。牵扯之间便是满心楚楚,脉脉如絮拂面。

思返城极是巨大,如果洛奇来走,从入东门至归元阁,再从归元阁到西门这段路估计要走上三四天。但由月来走便是不同。他们当天冥月高悬地时候便到了西门,西门这边有一处极大的空场,城门便设于空场中央。看管极是严密的,不过好在梭罗给他们的包袱里,除了洛奇所需的饮食及银钱之外。还有一块离城的令牌。

但他们还是在城里住了一晚,因为冥月一起,是冥界冥气最彻的时候。洛奇是生魂。对这种鬼魂赖以生存的空气吸入的越多,其实对她是越没有好处。而最彻地冥气,对她灵魂的滞结更加的明显。

西门这里不似集市大街那样店馆林立,但有处建筑群落,是专门给孤鬼野鬼安栖存生之地。这里有专门地冥兵管理,每日供给并且提供相应鬼魂需求的相应物资。月和洛奇进去兜了一圈,进去的时候,洛奇怕的要死。生怕让人查觉到他们的身份有异。但好在那几个冥兵皆是一脸漠然,似是对这种长期驻守的工作已经习惯到了麻木一般。打量了他们两眼,便放了进去

不过免费的地方自然没什么好的,这片楼舍看起来是挺大挺恢宏地。他们也是为了省事才进来,但里面为了能尽量多的收容流浪鬼,根本不讲究什么格局了。

一楼是大厅,估计也就是平日里供吃供喝的地方。此时业已经横七竖八的睡了不少人。他们几乎是踏着人缝上的二楼。二楼的房间没一个有门的。而且为了多收人,中间地墙壁大多打通。根本就是人满为患。干什么地都有,闹闹嚷嚷。

冥界里鬼口众多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可见阳间得乱成什么样才能如此?难怪说三界虽然互不干扰,但如果人间大乱,也一样会扰到三界地平衡。==平衡被打破,另外两界自然不能袖手!而现在,冥界根本就已经让人间界祸害成这样了!

一见这情景,两人就知道这地方实在没法呆。冥月起升的时候,连死魂都不愿意在街上游荡,一定要找地方栖身。但孤魂野鬼太多,有钱的少,只能皆是拥在这里。杂乱或者乌烟瘴气倒在其次,主要这样的挤挨根本没办法休息。

两人只得复又出去,在西门大街到处转了一阵。洛奇两下被这种冥寒激,感觉就跟入了寒潭水一样体彻如冰。月一见此景,也无心再寻合适的地方。他带着她回退了几里地,在集市西门口那里随便找了个花楼住下了!

他们在微星城的时候曾经住过一次花楼。现在入了冥界,竟然最后也是宿在花楼里。这座花楼没有微星城的那座那么堂皇,而里面的莺莺燕燕更是比微星城的要**大胆的多。可能是人死了,要在这里等待转生。日子总是重复又重复,而且又不用像活着的时候那般堪忧世情。这里比世间平静,所以生活便显得枯燥乏味起来。加上月又生了一副勾魂夺魄的桃花相。他一进去,差点没让姑娘们直接打起来!

洛奇简直瞠目结舌,她已经浑身像打摆子一样,活脱脱一个痨病死的病鬼相。那些花红柳绿一绕,她险些拉不住月的手,让她们直接给挤到墙上去!在人间已经感叹世风日下,到了鬼府更是不用再拘什么清规戒律。**浪语不绝于耳,隔屏之内就隐隐能看到纠缠不止的身躯。月没办法在这里作,一作就会引来冥兵来查问。他几乎是连拖带拽,香粉丛中僻出一条血路,第一次觉得如此举步维艰。==直到将那一大堆红红绿绿关在门外,他才算是长长松了口气!

他回眼看着洛奇,她一边抖得跟筛糠一样一边还咧着嘴看着他:“我。我刚。刚才,就,就说……”她想说地是,倾国倾城地美女足以引战争。同样的道理,倾国倾城的美男,一样会引战争。刚才她就觉得来这里不妥当,再往深里走走兴许可以碰见一两家正常点的客栈。他非不乐意,找个灯多的地方就往里扎。现在可好。全身功夫都使不出来,差点让人直接给扒了!

他两下就把外袍给撕剥下来丢在地上,反正也让人抓拉的不成样子。他伸手去抱她,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颈:“咬我吧。”他忽然开口。

她吓了一跳,怔怔地抽了两口气:“你,你说什么?”

“我的血流很慢,不见得能让你多顺畅。但总是活的!”他压着她的颈,“我已经把脉血顶过去了,只要咬破就可以了。取我的血!”

她眼底一涩,那种凝滞的冰冷在贴到他微温的躯体的时候。身体飞窜的凉气在本能地寻求温暖!到了冥界,生魂难抵这处处冥死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觉得快要冻结!而冥月上悬,阴冷更甚。她终是深刻体会到他所承受的苦痛,在人间,他吃饭饮水,增添血气,但太少太少。他终是滞冷涩凝,需要以热血来缓解身体地阻滞。即便冥隐气压抑了他所有感觉,让他不会疼痛。他依旧活的艰难。强大力量的代价,就是时时的刀尖起舞。她终是了解,他对暖的需求,一触而不能放!

“不。”她咬着牙挤出这个字,挣扎着探手向他的领口,“暖,暖炉!”

现在换她的手是冰刀。而她带给他的触感觉让他也深刻地了解那贴骨的寒彻。他终是明白。她当初为什么死乞白赖的挣扎不休。对于他给的宽大优惠格外的怒目横眉!他淬炼冥隐之时的寒彻要比她现在更甚,而她却用她的热力给了他多少个温暖地日日夜夜!

他抱紧她。坐在沿墙地榻上。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地怀里,他的暖在人间根本不值一提,在冥界却是温热的源头!

她埋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窝。她的手在触到他紧致而光滑的肌肤的一霎有些瑟瑟,实在不忍心拿走他的温暖。在冥界,即使那些人流出鲜红的液体,也不再是人间意义上的鲜血。他无血可用,她又怎能去掠夺他仅存的温意。他拉着她的手臂,更深的让她的手贴上去:“你在这里,我便会循暖不绝!”他轻语,声音微飘。揽着她的头的手臂绕过去抚弄她的,让那丝丝缕缕纠缠在他的指尖。

她被他摸得痒痒的,透过他的肌肤,让她的手心也不由痒痒的,连带让心都开始痒痒的。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他的气息冲得她晕晕忽忽的。这种彻寒的夜里,冥气蔓延至灵魂的深处。但因他在,她不滞涩,渐渐温暖。重要的是,内心不惶怕,不恐惧!于是她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探下去,去搂他的腰。

他感觉她不再是那般僵滞,手心也渐渐开始回温:“好些了?”

“唔。”她闷闷的低语,忽然学他的口气说话,“若是这样就好了,你的血就是极品了!”说着,自己先嘿嘿笑起来。她半抬了头,正看到他那双黑极的眸子,此时氲出淡淡的蓝雾,正盯着她的眼睛:“我自认不是良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有些怔。他忽然半压过来,伸手去摸她的脸:“暖炉坏掉了!”他开始学她讲话。

她被他那副勾魂相弄得有些大脑停摆,一晃神的工夫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衣襟里,她冰凉的肌肤在触到他的温热的时候微微的一悸。却是被他传染一样霎时飞窜起一股热流!“暖炉坏掉了。”他重复,手却开始不规矩起来,他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的脸登时紫胀,原本隐隐约约从隔壁传来的靡靡之音此时一下变得清晰而旖旎多情起来。

他的鼻尖碰着她的,他的气息让她想躲闪又想贴近。让她的手扶着他的腰侧,却不想放开。这具身躯他实在了解,他总能让她绽放与灼烧。他轻吻她的唇角,声音飘来荡去:“我知道你在芫城天天睡,就是不想压床板。”他那若有似无的音腔让她微微颤抖起来,原来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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