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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169)+番外

“不错,这一来一去。就折腾了三四个月。亲随回报,说舅老爷不承认带走了小姐,反倒打人,骂老爷虐待女儿,害得小姐跑了。老爷大怒,当时便要直接前往去找小姐。”铃子接口,“结果那时岳家那位也出事了,听说让人打成重伤,险些小命便去了华阳全境如临大敌,哪有工夫再管什么婚事。这事出了不久。魔宗便开始逐渐南下,于中部磨擦屡屡更甚。老爷又是思念小姐,又脱不得身,日日愁眉不展,苦不堪言!”

铃子略顿了一下,接着道:“小姐,如今外头见也见过了。现下世道实在不好,小姐莫再走了!”

迎舞默了一下,伸手握了她的手说:“铃子,我这次可以回来见父亲一面。见你一面,已经很开心。虽然我更希望你们已经离开,但是依旧会觉得非常非常开心!”迎舞笑着,“铃子。你是最了解我地。你以为,凭我的本事,能在外头活到今天吗?”

铃子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她实在明白迎舞的意思。走或者不走,当初是小姐说了算。但现在。断然不是了!

“铃子当初可以助我离开家,后悔吗?”迎舞看着她。

她垂眼看着迎舞,泪蒙了眼底,笑却展开,如今的小姐,眼光清亮更胜从前!她摇头:“不悔,再来一次,铃子还这么做!”

“是了。不以我身体差不宜远行不由,不以我身为女儿身。毫无力量可自保为由。亦不以为了我好,便不肯放我独行为由!铃子,于这世上,你是第一个最了解我的人。我要的,并非生命的长久,而是生命的点滴过程。”迎舞握紧铃子的手。“所以我走地时候。只计划如何成功脱逃而不引追兵,其它全然不用计算。那已经出计算的范筹。所遇的人与事,皆成经历的一部份。我今日可以站在这里,自然要受他人恩惠,或者......”她没再说,铃子已经懂了。

铃子纤眉一扬,半弯了腰轻语:“那位是.......”

迎舞知道她指的是醉,微笑不语。铃子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喃喃着:“总归是异类就对了。当初小姐心心念着去羽光,八成是那里认得的吧?”她声音极低,迎舞轻轻抿了唇不语。铃子哼了两声又说:“小姐一向算的准,但有一回,却是没中呢!”

“哪回?”迎舞微异,看着她问。

“当初小姐说,那姓花的小子必是个仗义肯伸手相助的。就算最初不乐意了,道上也断不会甩人走!怎么现在没跟着,八成是气小姐诳他,把小姐扔了不管了。不然,怎么后来要落在这一个的手里.......”铃子斜着眼哼着,看得迎舞一脸地笑意。

与此同时,明渊正在正楼大厅设宴招待醉。迎舞在路上已经为醉编了一套说词,醉气息寒凉。就算明渊再是分不清妖鬼,也知道其气息并非为人。

所以,迎舞索性让他装成休叶地盘之内的木藤朗系一族,随便取个名字叫朗千波。反正父亲断不会让他亮招法以表明身份,至少当时不会,毕竟是他送迎舞回来的!

朗系为木藤大系分支其中一支,族人多绿眸绿,但也有黑眸黑的。肤色偏苍白,气息偏寒凉。朗系地木藤之妖因属休叶统管,与华阳的关系比较好,这样父亲也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最重要的是,醉在休叶一带盘恒过,又在沼离城呆过。对一些细节也好回答。若是说成羽光直系的绿瑶,波瑶,花熙等,怕是父亲更加要问个没完没了。

明渊一听是打羽光来的,心下便有些不太喜欢。一是,比起女儿自己带回来地,他更属意轻弦。先不说轻弦家世清白,根基厚实。况且又是知晓根底,又是自小看大,性格模样没有不中意的。

二是这族别,轻弦至少为人,大家相处自在安生的多。眼下妖怪与人相通婚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妖终归是异类,性情再是祥和也难保妖性难清,实在不是可托之人!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毕竟人家把女儿护送回来,所以面上依旧要礼仪周全。而且看迎舞虽然风尘仆仆,但总归比以前那种面无血色要好的多。

虽然他极是好奇这一年来她的经历,但总是担心她的身体。这边打铃子伺候,叫大夫瞧瞧。那边便打人收拾出一个院子那位朗千波暂时休息,这边准备丰宴为他洗尘!

醉盯着这一桌的东西,酒,茶这些东西倒是无所谓,偶而他得了性也会饮上一些,但是这些食物.......,迎舞也没在,就算她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微微睨眼,明渊举箸一脸的期待,口中这还不停的招呼。眼底却是探究不绝。说自己只吃土精之元,不食这些东西?醉微忖着,但很快让他否决了。藤妖是地生之物,除非一些练特别澄澈之法地会之食土之精元之气。其他的藤妖皆是杂食,与人无二。若是他说只食土精元,对方若是顺而问他演习何法,岂不没有台阶下了?

醉越想越是烦,现在满屋子站的都是活食,他却不能动,却到坐在这里忍受这种杂物的熏染!他盯着桌上的八宝鸭,溜鱼片,汇四珍,芙蓉屑,越看越烦。

但不知怎么的,眼前总是晃着迎舞那双眼,雾蒙蒙地让人想轻她地眉梢。她说,莫要生事!算了吧,他半摒着呼吸,忽然挟了一筷子面前摆着的桂花糖团子,眉也不皱地直接就放进嘴里了!

第二卷 妖裹行天 第八十二章 醉舞云天(5)

迎舞瞧着四下无人,悄悄的闪进涤墨轩的院子里去了。此时午夜已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折腾一通下来,已经近了丑时。院里静悄悄的,丫头小厮们都各自找地方猫着。迎舞让铃子帮着将巡夜的家丁牵扯开,她这边才腾开身往醉所住的涤墨轩而去。

明渊比较俭省,当初建宅的时候也没太大兴土木。后院里也没太多园子,除了正北他和夫人所住的院子外,倚东的是迎舞所住的清水斋,两院之间挟角便设了这么一个院子。西边都是库营房之类的,房舍虽然不少,但都住不得客。

迎舞挎了个长把的食盒,拎着裙蹑着足,小心翼翼的刚上了台阶。还不待她敲门,那边醉已经哗一下将门一下自里头拉了开。这下倒是把迎舞惊了一跳,不及开口,他已经手快的一把将她挟了进去。屋里没点灯,外头倒是有大月亮,透着一团白光,晃晃的穿过窗纱映在地上。

“你爹设宴你都不照面,这会子跑来做什么?”醉松开手,看她一身洒金花的大翻花边裙子,整个人有如一株盛放夜昙。门开人入的一霎那,便是浮香暗涌,若有似无。看她如云,眼似露,月笼之下,便是点点金,碎碎星。让他心口猛的一窒,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便堵了满心。

她听他口气不快,声音又有些恹恹的。知道他是怪她晚间不肯露面,只是父亲没有叫她出来相陪,她若是巴巴的过去。只会让父亲心底揣测更多。底下人闲言碎语一出来,父亲心里头又不快。她是准备让他在这里呆些时日地,一是避开锋芒,看看局势。二是她有私心,如果此时妖鬼来袭,北关那里挡势不住。我看书&斋如果他在,也算是个强力的帮手。但是此时若是让父亲不自在,或者是看出端倪,他难在这里呆。况且真是扯破了脸,他在城里闹事。怕是更加乱套。所以她顾左顾右,半分也乱不得。

“这,这个你吃罢?”迎舞讪讪的将食盒半举,向着他。

他压根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什么,一闻味道就了解了。他没伸手接,微微的蹙了眉,轻声哼着:“我总吃这个会变成傻

迎舞满面窘色,盯着食盒半晌没言语。这里是猪血,她从厨房悄悄拿的。路上他吃的就是这些东西,野兽或者飞禽。她知道让他吃这个是委曲他了。好比一般人饿极了没饭吃,也会挖草根吃树皮什么的一样。

他看她举着盒子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他自己肚子里也绞得难受,带得他气息也不稳。滞气一点点的在周身蔓延。他需要新鲜的热血来清理身体里的杂物,这种用来做菜地血冻根本不行。他忽然低声问:“这城里把犯人都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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