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轻轻地说：“谢谢安安，能来到妈妈身边。”
顾如许拎着这么多东西，回到了小阁楼。
房东奶奶戴着老花镜，皱着眉头，正在看手机。
顾如许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问：“赵奶奶，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吧。”
赵奶奶说：“这个哆嗦音，怎么看不了啦？我怎么在手机里？”
顾如许看了一会儿，说：“赵奶奶，你这是在拍哆嗦音。你想刷视频吗？按一下这个就好了。”
赵奶奶摆了摆手，说：“搞不懂，搞不懂。被时代抛弃啦。”
赵奶奶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又把老花眼镜摘下来，好生生地收起来，问顾如许：“晚上一起吃吗？给我五个鸡蛋就好。厕所我已经叫人来扫过了。”
“节目组给了我们五十块钱，我买了一些食材回来。今天一起吃吧。”说着，顾如许去到厨房，才发现赵奶奶已经蒸好饭了。
这么多饭，显然是三个人的量。食物虽然简单，量也很充足，还准备了一碗瘦肉蒸蛋。
【忽然觉得，房东人还不错啊……中午八个鸡蛋，管了三个人的饭。晚上又提前做好了饭，等顾如许和安安回来吃。虽然有时候脾气很臭，但心是好的。】
【+1那碗蒸蛋是给安安准备的吧？我奶奶也最喜欢给我做蒸蛋。】
【顾如许也挺好的，回来第一件事情是帮赵奶奶解决手机的问题。现在这些手机真是太讨厌了，动不动就弹窗，对老年人一点儿也不友好。】
【刚刚赵奶奶感慨被时代抛弃的时候，我都要哭了。我爷爷也总是让我帮他弄手机，我还不耐烦……现在想想挺不应该的。】
无论弹幕上在讨论什么，顾如许和安安都不知道。
顾如许在厨房继续加几个菜，安安则是和赵奶奶一起看哆嗦音，直播间里静谧而安详，在线人数一直在上涨。
这样安静而普通，很有家的味道。
第16章 遇狗
顾如许做了几个菜，乌鸡需要的时间太长，所以明天再吃。
赵奶奶腿脚不便，安安扶着赵奶奶到了餐桌旁。
“一天五十块钱，够吃饭吗？明天想吃什么，我去弄点。猪蹄可以吗？”赵奶奶指着摄影师，说：“他吃不吃？”
摄影师连连摇头。他是有职业道德的，而且会跟同事换班。
赵奶奶想了想，说：“哦对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给我干活？那今天帮我把碗洗了，我明天请你们俩吃猪蹄。”
猪蹄是很贵的，洗碗换猪蹄，也是走个流程和过场。
顾如许第一反应是：“不用。可以回家吃。”
她不喜欢欠人情，或者接受别人的馈赠。
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每一波义捐都会找孩子们来拍照，顾如许形象气质好，常常被拉出来凑数。但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些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好像成为孤儿是特别可怜的事情。
如果接受馈赠需要被同情，那她宁可不要。
赵奶奶没想到会被拒绝，愣了一下，有点失落地说：“……哦，那算了。”
这声音空落落的，好像一声叹息。
顾如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拒绝也是能刺痛人的。
安安歪着脑袋说：“猪蹄是什么？是动物的脚吗？动物的脚也能吃吗？”
修仙界的土地都被污染过了，动物长期在地上行走，脚都是不能吃的。
赵奶奶说：“动物脚当然能吃啦，能卤着吃，烤着吃，还能红烧。可好吃了。”
安安眨了眨眼睛，口水都要滴答下来了。
顾如许见状，说：“那我再把地给拖了，赵奶奶，可以吗？”
赵奶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赵奶奶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顾如许洗碗的时候，赵奶奶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广场舞阿姨们。
顾如许说：“赵奶奶，一块儿下午跳舞吧。”
赵奶奶连连摇手，说：“我这脚怎么跳舞，我不要，不要。”
顾如许说：“这些广场舞都很简单的，就算不跳，跟人聊聊天也好啊。”
赵奶奶还是拒绝。
顾如许想了想，给赵奶奶下了一个专门的广场舞app。禁止了多余权限之后，操作变得很简单，也没有了误触的可能性。
顾如许把手机给赵奶奶看，说：“闲来无事看看也好。”
手机里的广场舞音乐很吵闹，可赵奶奶在这样的吵闹声中愣住了。
赵奶奶捏着手机，说：“谢谢，谢谢，谢谢。你要不要喝蜂蜜？我这里有儿子寄过来的美国蜂蜜，听说对身体特别好。”
顾如许本来想说不用了，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谢谢赵奶奶。”
赵奶奶腿脚不便，但是去拿蜂蜜的背影却走得很急很快，生怕顾如许再拒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