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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朗姆酒(144)

作者: 乔其紗/乔其纱 阅读记录

蒋柔和蒋海国惴惴不安地等着。

所有选手在海面上准备了足足一小时,风稍大些,才终于鸣笛起航。

他们能看见,陆湛整个人如利箭一般,肌肉绷紧,率先抢了先机。

他老道娴熟,挑了一个极好的航线。

但是随之绕过浮标后进入的迎风区域后,速度慢慢开始有差异,风小,陆湛不断摇帆调整角度,一直处于第一梯队。

蒋柔心跳得极快,拿着望远镜四处搜寻,可惜再往后,她去看不见了。

“爸,你说陆湛能拿第一吗?”蒋柔无奈地放下望远镜,问父亲。

蒋海国在看还拉在后面的选手,说:“不一定。”

蒋海国经验丰富、猜测准确,不出他所料,陆湛在顺尾风区域被超越上来,刘明海跟打了鸡血似的,阴沉着脸快速冲线。

蒋柔看不到这些,但是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这一天的三轮比赛,陆湛的成绩不是很理想,都在三、四徘徊。

相较而言,W市的选手可能更加适宜海流风向的原因,成绩都较好。

琴市选手唯独刘明海表现绝佳,拿过一轮第一,剩下是第二跟第四,总分第一名。

第二天情况也类似,陆湛早上的成绩还不错,但是到下午的两轮,风力小得可怜,已经接近帆船比赛规定的最小风速。

每轮的航行时间都在不断拉长,温度偏偏极高,灿烂剧烈的阳光直射海面,蔚蓝的海水泛着灼灼的金光。

比赛渐渐变得冗长难耐。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没第一天那么多,大部分都去看更有趣味的帆船比赛。

蒋柔将父亲给带来的遮阳伞丢在一边,攥紧望远镜看向海面,这次,他们坐到了终点线附近的看台。

天气炎热,纵然已经下午三四点,但是高温仍不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炎热带来的特有的躁动,海风也没有凉丝丝的感觉,反而裹挟着湿气,浑身感觉黏腻不适。

“省运会比赛一共持续四天,现在是第二个比赛日的第六轮比赛,大家可以看到,天气非常炎热,但我们的选手们不惧高温,仍在海面上拼搏——”

“来自琴市帆板队的刘明海暂列第一,紧跟着的是来自W市的两名小将,孙以军和于宁,都是年仅十七岁,然后是琴市的陆湛,他是前年省运会的冠军,因背部受伤而修养一年…”

“陆湛是我国‘帆船第一人’刘成闵的外甥,曾在帆船项目中得到过非常好的名次,他的转项也让刘先生大为惋惜。此次比赛他的状态不佳,现在总成绩暂列第五名,是天气原因还是个人状态?抑或是保存实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女记者官方地播报引来蒋柔皱眉。

但是她知道,陆湛成绩确实不足够好。

已经有帆板从海面上飘过来。

蒋柔整个人站在下层看台的最边缘上,隔着白色栏杆就是海,仔细地搜寻陆湛的那艇小红板。

因为风小,所有的选手都握紧帆杆,身体下蹲、起伏、用力,臀部外顶,竭尽全力,但是速度也不见快多少。

如果速度快这样的姿势会感觉潇洒、与海拼搏,但是速度慢,看上去有点点辛酸。

蒋柔很快在望远镜中找到了他,他还是在第一梯队。

少年身姿挺拔,神色坚毅,冷静而沉稳地操纵帆与板,尽量利用海水而不是风向,往前冲。

他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心态平稳。

灿烂剧烈的阳光打在他侧脸,拉下倾斜的阴影,短短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的,古铜色的脸颊边一汗淌下,顺着滚过脖子上的经脉,滑过凸显的锁骨。

蒋柔眼睛贴在镜片上。

少年喉结上下滚动,眼睛微微眯起。紧身冲浪服毫无疑问被海水与汗水浸湿,天气很热,他裸露出的肌肤有海水快速被高温晒干后遗留的白色痕迹,是盐霜和碎屑。

一天的比赛,蒋柔坐着站着都感觉受不了,更何况他已经连续这么久。

曾以为三四月份天冷时的比赛时难熬的,现在想来,高温下的闷与湿、燥与黏,更是令人受不了。

马上冲线。

快啊快啊。

蒋柔心里催促道。

“柔柔,你慢点!”

蒋柔看得太认真,几乎要从栏杆上翻下去,蒋海国拽住她手腕往后提了提。

“这不公平啊——爸爸——”蒋柔看见陆湛是三、还是第四过的线,放下望远镜,抱怨道:“这鬼天气这个样子,对陆湛而言就是很不公平啊!”

“你看他每次都是第一梯队,但是每次都在三四名,他操作没有问题,是这种小风速对他不利啊!”

蒋海国一点也不急,说:“所以帆板比赛也不是一局或者一天定胜负,这个不稳定性本来就是很大的,有时候运气的确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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