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然却拦住了她：“你刚刚说什么？”
揭沐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说：“我家燕子让我去睡午觉啊。”
揭然目光一凌，吐字清晰：“你家的？”
“嗯，怎么了？”
“晏黎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第53章
客厅里灯光很亮，将揭然脸上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这张阴沉的脸加上刚才那硬邦邦的说话语气，让人很容易怀疑她是在生气。
揭沐尧不明所以，咬苹果时变得小心翼翼，口齿不清地说：“就刚刚啊。姑姑，你有什么意见吗？”
揭然眼眸闪了一下，思索着，说：“你要是真想认她做姐姐什么的，我没意见。”
揭沐尧险些咬到舌头，脱口而出：“我没打算要认她做姐姐啊！”
“那你到底想干嘛？”揭然好整以暇看着她，语气不自觉地又恢复了冷硬。
揭沐尧一愣：“我没想干嘛啊。姑姑，你的问题好奇怪。”
奇怪吗？
如果揭沐尧不说这句话，揭然根本不会停下来反思，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自己话的确有点多。
“……”
揭沐尧见她沉默更是狐疑，走上前来试图看清她的脸：“姑姑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也去睡个午觉？”
揭然恍惚了一下，神色恢复如常，沉吟着说：“Agelika，你有事瞒着我。”
“嗯？”
揭然深呼吸，一字一顿：“你喜欢晏黎。”
“喜欢啊。”揭沐尧不假思索地说。
揭然并不是在询问她的意思，敛容正色道：“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那种喜欢。”
揭沐尧眨了眨眼，咬了口苹果，嘟囔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姑姑我要去睡觉了。”
揭然扯住她胳膊不让她走，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她：“Agelika，你的心事还是不愿意跟我说？我难道不值得你信任吗？”
揭然的眼睛深邃而专注，当被她认真注视眼底的时候，揭沐尧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嘴巴里充斥着苹果的酸甜，揭沐尧垂下眼眸，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果然不出所料。
揭然将她放开，并没有说什么。
揭沐尧却慌张了，掀眼皮看她，低声说：“姑姑，你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
揭沐尧眉头一皱，急切地说：“总之就不能告诉她！”
“是不能，还是不敢？”揭然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跟她交流。
揭沐尧咬了咬下唇。
揭然直截了当地说：“Agelika，暗恋这种事也不见得能有多美好。”
“可是……”
“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
揭沐尧看着手里的苹果，微启唇，艰难地说：“姑姑，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或者说，如果她喜欢的是男人呢？你要怎么办？”
揭沐尧倏地看向她，毫不掩饰眼底的慌张和焦虑。
“这些问题你有想过吗？”
揭沐尧迟疑地点了点头，涩然地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怕会吓跑她，我不希望她像当初sally那样……姑姑，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摆脱不了心结。揭然牵起她一只手，语重心长地说：“Agelika，我只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如果你一直这样，她早晚会发现的。”
揭沐尧一脸茫然，喃喃：“所以我要去跟她表白吗？”
揭然眉心动了动，不答反问：“你想清楚了吗？”
揭沐尧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猛地摇头：“不！我现在就很开心，我觉得这样挺好。”
揭然没接腔。
揭沐尧小脸煞白，扯了扯嘴角，笑得并不自然。她把剩下的苹果塞进揭然手里，如同自言自语地又说：“我还是去睡觉吧。”
手掌心冰冰凉凉，揭然看了看那个沾了她口水的苹果，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蓦地，揭沐尧又转过身来喊她：“姑姑。”
“怎么了？”
揭沐尧嘴唇动了动，惴惴地说：“如果我想追求燕子，你会帮我吗？”
“……”
揭然的沉默让揭沐尧失去了勇气，她如泄了气的气球，脸一耷拉，干巴巴地说：“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是这个意思吗？”
“对不起，我不能。”揭然面无表情地说。
揭沐尧苦笑：“我明白了。”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看到侧卧的那扇门开了又重新合上，揭然才缓缓收回目光。
手里的苹果揭沐尧吃了还不到一半，揭然在沙发上坐下，拿了水果刀一点点地削皮。
还没削完，苏琴就从主卧方向走了出来，径直到了她跟前。
揭然头也不抬地说：“这个被agelika咬过了，你要是想吃我给你重新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