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撞上陆凡珂波澜不惊的一双眼时，顾思琪避无可避，索性迎上去。
“早啊。”
陆凡珂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顾思琪声音不大自然地说：“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
出租车司机刚走，这里的确没有第三个人，但陆凡珂还是很惊讶。
愣过之后，她浅浅笑道：“早。”
顾思琪还是没办法与她直视，微微思索，说：“昨天谢谢你肯帮我。”
“如果只是口头感谢的话完全没必要，你昨晚已经谢过了。”陆凡珂不以为意地说。
她撂下这句话直接就走了。
顾思琪被撇在了后面，忍不住去想：难道是她诚意不够？
她慢半拍地追了上去，像是考虑了很久，迟疑道：“要不我把昨晚打车的钱给你？”
陆凡珂脚步丝毫未停，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
那轻蔑的眼神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不言而喻，顾思琪吞了吞口水，改口道：“要不这样吧，等我有钱了请你吃饭？”
陆凡珂突然停下来，这一回，眼神里多了一丝异样。
顾思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听到对方略带讽刺地说：“你真以为我需要的是你的感谢？”
这样的眼神顾思琪其实并不陌生，当初金敏萱指认她是绑匪时，陆凡珂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瞪她的。
……
顾俊良回来了，像是一夜未睡，黑眼圈和眼袋明显。
在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顾俊良坐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
顾思琪在身后为他捏肩捶背，心疼道：“爸，要不你先回家睡一觉吧？工作再忙也得休息，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顾俊良缓缓睁开双眼，想了想，说：“好吧，听你的。不过回家就算了，隔间里有床，我等下就去躺一会儿。”
在顾俊良起身时，顾思琪试探道：“爸，我听说之前你那个秘书因为回家生孩子去了，要不我先代替她给你当秘书吧？”
顾俊良眼睛亮了起来，不确定地说：“你要给我当秘书？”
顾思琪抬起下巴，掷地有声，“没错，我想在你身边学习，我想帮你。”
除了这两个理由，顾思琪想的是：顾俊良每天都这么忙，一忙起来他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如果有她在身边，最起码还能督促他注意休息。
顾俊良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说：“正愁不知道给你安排什么工作，既然你主动提出来了，那就试试吧。”
顾思琪脆生生地保证道：“爸，我一定会努力的，你要相信我！”
“好好好，我相信你。”顾俊良忍俊不禁。
顾思琪敛了敛容，一本正经地说：“那么顾总，现在请您先好好去睡一觉，睡醒之后我再给您点餐，吃饱睡好工作起来效率才会更高，您说对吧？”
顾俊良被她一个一个“您”给逗得更加开心了。
顾思琪扶着他进入隔间躺好，亲手为他盖上被子时，顾俊良叹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感慨道：“思琪，这些年，你有没有怪过爸爸？”
“怪你什么？”顾思琪不明所以。
顾俊良沉吟了一下，说：“我一直在忙，从小到大都没时间陪你，现在想想真的很愧疚。”
顾思琪心里一突，面上却笑了起来，轻声说：“你生我养我，供我吃穿，还送我出国读书，我怎么会怪你？”
……
顾思琪轻手轻脚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时，陆凡珂就直挺挺站在门外，像是刻意在等待她一样，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上午，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公司。”
顾思琪张了张嘴，正要说声“谢谢”，却突然想到之前在公司门口陆凡珂那个犀利的眼神，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走吧，先带你走一圈，免得到时候你连洗手间都找不到。”
“……”
陆凡珂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顾思琪不解。
陆凡珂面无表情地解释说：“这是之前那部手机，已经修好了，你先用着，好方便联系。”
看着她手掌心的那部手机，顾思琪心里百味杂陈。
她将手机拿过来时，陆凡珂冷若冰霜地提醒道：“这手机是限量版，修理起来很麻烦，你要是再弄坏，它就直接报废了。”
“谢谢。”
陆凡珂不做回应。
工作中的陆凡珂显得很严肃，每经过一个地方，她就停下来给顾思琪耐心讲解。
过程中，俩人不曾有任何的眼神和言语的交流，气氛很是诡异。
偶尔有人经过时会跟陆凡珂打招呼，她也是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顾思琪一直在默默听她介绍，俩人从楼上走到楼下，又重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