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琪被她噎了一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确太一惊一乍了，说不定陆凡珂只是来应酬而已。
只是大晚上，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喝成这样……
顾思琪透过镜子观察她的脸，迟疑道：“你不是号称海量吗？这是喝了多少？”
擦完脸之后，陆凡珂脸上的妆容丝毫没掉，她悠悠转过身来，语气里带着酒意，有些飘然，“还好，不多。”
顾思琪“切”了一声。
陆凡珂也不计较，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香烟，说：“顾总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顾思琪脸上表情一僵。
陆凡珂已经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地说：“客户还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直到陆凡珂离开以后，顾思琪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刚刚是被人威胁了吗？
顾思琪抬起手来，看着手指间还在一点点燃烧的星火，陡然没了兴致。
……
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刚好将之前的烟草味给盖了下去。顾思琪漫不经心地在灯光暧昧下的走廊穿行，陡然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出来时，她并没有留意包间是几号，只模糊地记得一个大概位置。
拐了个弯，她看着某一处，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包间的门洞开着，里面灯光亮着，让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顾思琪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找错了。
当她正准备将目光挪开转移到下一个包间时，却不小心看到里面一个熟悉的影子。她顿住了脚步。
从这个角度，顾思琪可以清晰地看到，陆凡珂手里举着满满一杯酒，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顾思琪看着她脸上忽明忽暗的假笑，嘀咕道：“喝吧喝吧，喝死你。”
周围的人见陆凡珂这么豪爽，纷纷鼓掌叫好。
顾思琪实在看不下去了，转了个身，好巧不巧就看到霍磊从隔壁包间走了出来。
霍磊面上一喜，“还以为你不声不吭就走了呢，快进来，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顾思琪再次进入包间时，心情很是微妙。
里面男男女女都有，将包间搞得乌烟瘴气的。唱歌的犹如鬼哭狼嚎，喝酒玩骰子的犹如街头小混混……
顾思琪见了就头大。
她早就知道霍磊的交际圈混乱，来之前也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居然会乱成这样。
她拧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侧身对着霍磊说：“我想走了。”
霍磊以为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她，惊慌失措道：“怎么了？”
顾思琪沉声说：“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让我跟他们怎么玩？”
“这不是还有白露吗？你等等，我去把她叫来陪你。”
霍磊刚迈出一只脚，不想就跟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比霍磊矮许多，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瘦弱的身板被撞得晃了晃险些摔倒。
霍磊扶住了他，“猴子，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被叫做猴子的男人脸色蜡黄，笑容僵硬，说：“总待在里面太无聊了，我想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猴子就绕过霍磊走了出去。在经过顾思琪身边时，他脚步一个趔趄。
顾思琪以为他又要摔倒，谁料他自己却坚强地站稳了，偏头时，还冲她露出白森森的一排牙齿。
顾思琪觉得这画面略诡异，身体打了个激灵。她来不及深想，眼疾手快拉住了霍磊，快速说道：“别叫白露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好聊的。”
“那我陪你？”霍磊殷切地看着她。
顾思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吃东西干嘛要你陪着？”
话虽这么说，霍磊却还是紧巴巴跟着她。
顾思琪猛地想起之前白露说的那些话，顿了顿，正色道：“你盯着我我吃不下，你自己玩去吧，不用管我。”
“哦。”霍磊极不情愿地离开。
顾思琪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转眼间，发现猴子走了进来。
猴子的脸色依旧难看，只是精神比之前好了些。可不知为何，一对上他那双深陷下去的双眼时，顾思琪就觉得有些瘆人，她匆忙垂下眼眸。
此时，霍磊已经融入那边热闹的气氛中。他在白露和几个美女的簇拥下上蹿下跳，嘴里一个劲地说：“不行不行！我等下还得开车送思琪回去，不能喝酒。”
白露不以为意地说：“怕什么，你喝醉了还有猴子他们。来来来，先喝了这杯再说！”
霍磊往顾思琪这边望了一眼。
白露趁此机会，干脆扑过去直接将酒水往他嘴里灌。
看到霍磊一面说着拒绝，一面表情享受地喝下别人递上去的酒水，顾思琪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