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81)+番外

白一尘撑着躺椅坐直身体,抬眸看了眼刚刚和自己接吻的时亦南,又转头看了看门口呆怔而立的时亦南,没有说话。

“你他妈——”

几秒后,门口的时亦南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攥紧拳头猛然冲过来给他躺椅前的另一个时亦南重重的一拳,他开口想要骂人,可是刚说了三个字就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把嘴闭上,也没有继续再打下去。

白一尘可以看到,他垂在身侧攥成拳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黛色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显然已经气怒到了极点,只是在拼命地压制自己。

他重重地喘了两下,忽地就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门外走,从头至尾没有看白一尘的一眼。

“站住。”在他握上门把的刹那,白一尘轻轻说了句话,成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白一尘从躺椅上下来朝他走去,却被另外一个时亦南拉了下手腕,而门边的那个时亦南看到他这个动作,五指攥得更紧了,但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白一尘看着这两个穿着都是一模一样的时亦南,对门边的那个人说:“叫一声我的名字吧?”

那个人没有开口。

白一尘又看向另外一个,说:“他不说话,那你说吧。”

而这个时亦南也没用出声。

“你们都不想说话吗?”

回答白一尘的仍是无声的寂静。

白一尘低头看着靠近他的那个时亦南袖口处荆棘状的袖扣,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起来,但同时他也红了眼睛,轻轻一眨,就有透明的水痕滑落下。

而他这一哭,门口处的时亦南再也忍不住,哑声开口,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一尘……”

时亦南僵在原地,想靠近白一尘却又不太敢靠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和他道歉,安抚他:“一尘……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哪做得不好了呢?”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回答不上来,他承认,他刚刚进门看到那一幕时确实差点气疯了,可是他冷静下来后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继续再留在这里,而是立即转身出去——他不想让白一尘发现他吻错了人。

他的一尘病了,认不出他是正常的,卑劣的是那个利用他的病,趁着他睡觉时偷吻他的人。

见他沉默,白一尘又勾了勾唇,他垂下眼帘,抓住站在他面前那个人的手腕缓缓抬起,望着他袖扣处的袖扣缓缓说:“很像,不愧是我手把手教过的学生。”

时亦鸣这下再也无法沉默,同样沙哑着嗓音轻轻喊着白一尘:“老师……”

他一开口,便是干净的青年嗓音,和时亦南低沉幽徐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也是刚刚时亦南不想说话的缘由——他们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像。

哪怕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模一样的袖扣,只要开口说话,白一尘就能分清他们两个人。

“下雨了啊。”白一尘没有再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空。

“老师,我听说您要和时亦南结婚了,是吗?”时亦鸣望着他的背影,哀声问道。

“是啊。”白一尘回头,视线掠过时亦鸣,落在他背后的时亦南身上,强调给时亦鸣听,“我就要和你哥哥结婚了。”

时亦鸣闻言痛苦地摇着头,哀求白一尘道:“为什么呢?您明明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白一尘也摇了摇头,和时亦鸣擦肩而过,说:“可我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

他走到时亦南身边,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时亦鸣没有再挽留,只是难过地望着他和时亦南走远,随后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扣,那个袖扣背面也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缩写,可是这个袖扣始终不是那个人送的。

回家的路上时亦南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一尘的神色不太对,不敢再刺激他。

倒是白一尘没一会就自己说起来了,他望着车窗外如幕如织的雨线,告诉时亦南:“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下午有点累,就在画室睡了一觉。”

“然后我做梦了。”

“我梦到你给我送伞,我们在花篱旁接吻的那一天了。”

说完这几句话,白一尘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车子最终在别墅门口停下,白一尘开门进屋后只在换鞋的时候在一楼停留了一下,随后就径直去了二楼的画室。

时亦南站在楼梯口顿了顿,还是也去了二楼画室。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白一尘正在壁炉旁生火,只是他动作不熟练,半天也没把火弄起来,时亦南便走过去帮他:“我帮你吧。”

“好啊。”白一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空位来。

温暖的火焰很快就出现在了柴炭中央,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闪烁跳跃,白一尘静静地看了会那簇火苗,忽然起身抱来他的素描簿和画纸,朝火堆扔去。

等到火焰舐上白色的画纸,将画纸上的人像连同白纸本身烧成一团灰烬时,时亦南才怔怔地回神。

而白一尘烧了那些画纸和素描簿还不够,很快他又搬来那些所谓的,为时亦南画的画像,将它们一幅幅扔进火堆之中。

“一尘……”时亦南睁大眼睛僵在原地,颤着声问白一尘,“……你在做什么?”

“烧画啊。”白一尘回答他,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丁点情绪的起伏。

“烧画?”时亦南怔忡地问,“为什么要烧画?”

“我画错了。”白一尘说,“所以要烧掉。”

时亦南的心脏随着他的声音被猛然攥紧,他的眼眶逐渐变红,嘴唇颤抖着,那些烈火卷去其他人的画像,也卷走他的,时亦南慌乱而无措,他总觉得,一旦这些画都烧完,他和白一尘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想要伸手往燃烧的烈火中将那些画重新拿回,却畏葸着不敢做出与白一尘相反的举动。

“不不……一尘,一尘……”他只能哀求白一尘,“别烧了好吗……能给我留一幅吗?一幅就好,就算是你的素描稿纸也没有关系……”

第68章

“为什么不烧?”白一尘已经画烧去大部分了, 只留下几幅放在身侧待烧, 他也不等时亦南回答他的问题, 轻轻勾了下唇角开口道,“反正画里……画的也不是你啊。”

白一尘看着手里的画,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还把这些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是我的, 这幅画的是我。”时亦南握住他的手, “你送给我的那些画我也都喜欢。”

白一尘问他:“即使画的人不是你, 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时亦南说, “我知道你想画的人是我。”

白一尘微怔,垂下眼睛缓缓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时亦南这一次不敢再隐瞒他了, 从头至尾地将全部事实说出:“知道有段时间了,我跟踪了你, 知道你去夏天心理咨询室看医生, 也知道……你不太分得清我。”

“不太分得清?”白一尘觉得时亦南用的这个词真是很温柔了, 但事实却是, 他根本就认不出时亦南。

“你还记得你有一天从心理咨询室出来,遇到一个穿灰色棒球服的人吗?”时亦南告诉他, “那个人……就是我。”

“是的,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话了。”白一尘颤了一下,唇畔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苦涩,“我那个时候还在想, 这个人好像年轻时候的你啊, 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时亦南听着白一尘轻飘飘的声音, 也有些哽咽,他将白一尘的手握得更紧,和他说:“没关系的,你要是喜欢那个样子的我,我可以天天穿成那样陪你,多久都可以……”

“我喜欢那个样子的你……”白一尘轻喃着这句话,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般,他笑了一下,“原来我已经不爱你了吗?我爱的只是记忆中的,那时还很年轻的你。”

上一篇:影子前锋 下一篇:有个精神病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