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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56)+番外

她咽了咽唾沫,微微扬起下巴强装镇定道:“什么问题?”

“四年前我们说好了,我会和一尘分手,跟你回时家。我会和他分得很干净,绝不藕断丝连,从此只做路人各自安好,所以你不能为难他。”说到这里,时亦南顿了几秒,“但是你骗了我,是不是?”

叶婉香在听完时亦南说的话后,心脏登时落了一拍,但她早就做好了这件事终于被发现的准备,即使现在被时亦南挑破了说出,她也能很快恢复镇定,冷冷道:“是那姓白的告诉你的吗?”

时亦南盯着她的眼睛,轻声提醒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叶婉香深吸一口气直接承认了。

她当初敢那样为难白一尘,说到底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白一尘温顺忍耐的模样让她觉得,白一尘一定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时亦南——他的自尊心,他的尊严都不允许。

结果呢?他的清高隐忍都是装出来的,她就说,那天他们见完面后就给她撂狠话,白一尘回去后一定是把这些事添油加醋地和时亦南说了,所以今天时亦南才会来找她“兴师问罪”。

叶婉香看着时亦南冷漠的神情,愈发觉得事情就是她猜想的那样,所以时亦南还没动怒,她就先自己气起来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这些都是他和你说的是不是?你就为了他说的这些事今天跑过来这里质问我?”叶婉香拔高声音,“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自己又说了些什么?他不仅骂了我,还骂你这条吃回头草的狗贱的可以——”

“不是一尘告诉我的。”时亦南打断叶婉香的话,把白维欢查到的那叠资料扔到叶婉香面前,让她自己看。

他有耐心,也能忍耐叶婉香对他的各种责骂,可是叶婉香到了现在居然还想抹黑白一尘,时亦南就听不下去了。

“你干了什么事,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时亦南屈起手指,在资料上敲了敲,“你要是不想看,或者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我可以一件件地重复给你听——”

“那会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一尘毕业那会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弄丢了;你还给一尘那畜生养父杨孝和通风报信,让他回来缠着一尘;哦对了,在我和他分手之前你们就见过一次了吧?一尘怎么骂我,能有你骂他难听吗?”

时亦南语气淡淡地说着这些话,声调没有任何变化,相较于他以前和叶婉香说话的口气,已经可以称之为“温柔”了。

但恰恰就是他这“温柔”的态度如同火芯子,点燃了叶婉香的愤怒,她看着时亦南眉宇间的漠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瞠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觉得是我在这里添油加醋?!白一尘他到底怎么骂你的我是没来得及录音,不然我真的要拿出来放给你听!”

时亦南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目光森冷地看着叶婉香,就像是在看可笑的跳梁小丑,他说:“我来这是要和你说的四年前的事,不是来这听你怎么抹黑一尘的。”

叶婉香这下是彻底明白了时亦南一点也没信她说的话,这也难怪,毕竟白一尘伪装的那么成功,时亦南怕是早就被他骗得昏昏默默,除了他的话什么都不肯信了。

叶婉香怒极反笑,勾起唇角道:“好,你要和我说四年前的事对吧?说就说啊,你也知道你自己承认的事——你们两个以后是要做路人的,你见过哪对陌生的路人会每天晚上睡在一块?我那会是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了你会啃回头草,所以我做的那些事也没什么不对啊?”

“再说了,他会承受这些,不都全是拜你所赐吗?”叶婉香反问时亦南,“我只是给了你选择,但我没逼你做选择,这些都是你自己选的路的结果,你现在来质问我有什么意思?”

“是我拿着刀,逼他自杀三次的吗?”

叶婉香居高临下地望着时亦南,望着他幽邃冷漠的眼瞳,心中的恨意愈发难以抑制,她也红了眼眶,似乎有着无尽的委屈,渐渐软了声音哭道:“我是你妈妈……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今天能有这一切,我出了多少力?你以为你爸留下的那群私生子都是省油的灯吗?要不是我帮你劝着时清泽最后改了遗嘱,你能继承时家?那个姓白的到底给了你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这样来气我?”

白维欢默默地站在不远处,不去掺和这一对母子的纷争。

叶婉香最后一句话尾音消失后,他看到时亦南像是被这连番拷问逼得无话可说,沉默着闭上眼睛,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再次睁眼时,那双眼睛里连最后的光都消泯干净了,黑邃得恍若阴雨天时没有一点碎光的夜空。

他点着头,轻声说:“对,你说的对。”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做出的选择。”时亦南也站了起来,缓缓道,“逼他自杀的人不是你,是我。”

叶婉香顿住,不再假哭,她望着时亦南的眼睛,忽然记起了上一次他这样和自己平静地说话是在什么时候——那是四年前,他告诉她,他会和白一尘分手的那天。

这个男人,真正冷漠无情的时候向来都是没有一丝情绪的,他薄情寡义,既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只是冷漠地做出选择,任凭别人如何惋惋哀求也绝不更改。

“行,我的问题问完了。最后再说一件事吧,以后我每个月只会给你打五千。”时亦南站直身体,高大得像是一座山,站在叶婉香面前叫她几乎无法呼吸。

“五千?”叶婉香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时亦南淡淡开口:“平常人家五千块够用了,一尘那养父每个月也是拿五千,我觉得他过得挺滋润的,妈你也一定可以。”

“你拿杨孝和那畜生和我比?”叶婉香不敢置信道,“每个月五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吗?所以你最后还是要为了那个姓白的这样报复我?”

时亦南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随你怎么想,我走了。”

叶婉香看着时亦南真的不管不顾离开的背影,想也不想就拿起餐桌上的一个酒瓶朝他砸去,嘶声哭道:“时亦南!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第47章

叶婉香虽然是个女的, 但扔酒瓶的准头和力度都很不错。

所以她扔出去的那酒瓶准确无误地撞上了时亦南的后脑勺,“砰”的一声闷响后炸开, 里头淡金色的酒液洒了时亦南大半个脊背,混杂他发间溢出的鲜血缓缓流下,洇进深色的西装外套里。

“……时总?”

白维欢也没想到叶婉香竟然会动手拿酒瓶砸人, 在看到那些红色的液体后就睁大眼睛, 生怕时亦南虚晃两下就倒了, 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扶他一下。毕竟酒精浸到新鲜的伤口里应该是很疼的, 白维欢光是看着都替时亦南觉得疼。

然而时亦南身形稳稳当当,站在原地哼都不哼一声。

叶婉香也未做停顿, 继续着她对时亦南的痛骂:“四年前那场车祸, 死的人是你就好了!”

“你不想回时家, 你以为有人愿意, 有人希望你回来吗?我也不想你回来啊!”

“死的人为什么要是亦北?他那么乖……那么听我的话,那场车祸死的人要是你就好了!”

叶婉香嘶声力竭地喊着,喊完以后就伏在桌上痛哭着, 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斑花,这些也许才是她一直以来想说的心里话,在她心里,一直希望四年前死去的那个儿子是时亦南, 而不是时亦北。

而她的哭声和那些歇斯底里的咒骂, 与乐栋曾经说的要是他死了就好的那些话交织成冰冷的铁网, 将时亦南密密匝匝地捆住, 他眼里划过一瞬间的怔忡和茫然, 但又很快消失——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种因得果,他如今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四年前选择的最终后果,他早该预料到的。

时亦南勾起唇角,转过身体看着叶婉香,声音难得地轻缓:“我曾经也想听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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