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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40)+番外

白一尘最见不得时亦南的脸色出现诸如委屈、失落、伤心、难过等情绪了,他看到就会不可抑止的心软,即使他现在面对的只是空有一张时亦南的脸的时亦鸣。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同的人,但他还是会心软,所以他柔声问时亦鸣:“那你吃过了吗?”

时亦鸣点点头:“吃过了。”

这时唐乙走了过来,在白一尘身边和他低声说想买画的客人的事,白一尘就对时亦鸣说:“你在练习室等我吧,等我见完客人就来找你。”

“好。”时亦鸣抿着唇,想要唇角的弧度变得不那么明显,年轻俊美的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于是白一尘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会,直到时亦鸣有些无措地低下头故意移开视线,耳尖发红,白一尘才倏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分了。

他扯扯唇角,笑着摇了摇头,和唐乙一起朝画室客厅走去。

然而时亦鸣明面上虽然没有再看白一尘了,但他的注意力还是全部都悄悄地放在青年身上的,他回到二楼,在要进入画室的时候顿住脚步,转了个身缓缓走到扶栏处,在墙壁和窗帘构成的阴影中望着客厅里青年的身影。

收藏品画室里栽种着很多花植,藤蔓吊兰遍布在每一扇窗户附近,清晨明亮的光线穿过玻璃落在深褐的木地板上,停在青年的脸畔和发梢上,就像被细细描上了一层金色的线,在这柔和的光雾中异常温柔。

而青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抬头朝二楼的方向望来,时亦鸣避之不及,只得直直撞上他的目光,金雾似的光线从他睫毛间的缝隙漏下,落在幽黑的眼瞳上,将那里黑暗驱散了些,隐隐透出底下淡咖色的虹膜。

忽地,他勾唇轻轻地朝他笑了下,继而又转过头去,继续和身边的少女说着话。

时亦鸣怔怔地望着他的笑颜,只觉得世间所有的声音都在那一刻如潮般褪去,只剩下他呯呯震动恍若鼓点的心跳,以及急促绵密似春日骤雨的呼吸。

时亦鸣忍不住又朝前走了几步,想要听清青年一张一合的嫣红的嘴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你说,想要我画一幅人像油画?”白一尘语气温和,语调柔缓地重复了一遍少女的要求。

第33章

那少女面容白皙, 脸颊上还有着未完全消失的婴儿肥,也许是没怎么见过像白一尘这样温和优雅的青年,她耳根通红, 双颊上也泛着一层蔷薇色的粉, 声音细弱蚊呐:“是的……我奶奶过生日,她很喜欢中世纪风格的油画,想穿上礼服留下一副油画肖像。”

白一尘闻言,思索了几秒,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抱歉, 我已经不画人像了。”

“啊?”少女十分惊讶,“白老师, 您真的不再画人像了吗?”

“是的,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画过写实人物油画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少女叹息道,“我很喜欢您的油画,以前您画的那些画真的是太好看了呀!”

白一尘笑了笑,告诉她:“我认识一些画肖像油画的画家, 如果你真的很想送一副肖像油画给你的奶奶, 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要是你只喜欢我的绘画风格的话,我也有一些学生能够模仿我的风格作画,如果你不介意, 我可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我再想想吧, 今天真是打扰您了。”少女仍然十分失落, 蹙着眉离开了画室。

白一尘送她离开后, 就抬步朝二楼的时亦鸣走去:“等久了吧?”

“没有。”时亦鸣摇头,他踌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好奇,问白一尘,“白老师,您……为什么不再画人像了呢?您画的人像特别好啊。”

为什么不画了?

白一尘听到这个问题微微出神。

他不是不想画,而是画不了了,他再也看不清除了时亦南以外任何一个男人的脸,这怎么画呢?虽然女人还是能画的,但是他为了避免麻烦,以及人们各种不靠谱的猜测,他干脆直接不画一切写实人像了,不论男女。

不过他当然不会把实话告诉时亦鸣的,他只是说:“那是以前,以前画的好,现在画不好了。”

时亦鸣听出了白一尘这是不想把真实的缘由告诉自己,想到这里,他心尖上就有些莫名无端的失落。思忖片刻,他握拳鼓起勇气询问白一尘:“那白老师……我能帮那个您的那位客人,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女生画画吗?”

白一尘闻言愣了下。

时亦鸣又接着说:“我也是您的学生不是吗?我了解您的油画风格,我学了很久……”

说到后面,时亦鸣的声音变得有些低,但他怕白一尘不同意,连忙补充道:“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很想帮忙,我不会收她钱的!”

“好,我会帮你问问的。”他这样苦苦哀求,白一尘当然不会不答应,更何况最终结果是由那个女生决定的,并不是他说了算。

他话音一落,时亦鸣就像吃到了糖的小孩,脸上登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眸光熠熠地望着他。

白一尘被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不禁怔忡了片刻,脑海中浮现的是他发觉自己爱上了时亦南的那一刻——那一天也是今天这样一个晴朗日子。

但是他们大一正在军训的新生却苦不堪言,他身体弱,晒着晒着居然中暑了,在烈日下身形摇晃地两下就呯地倒在了地上,几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树荫底下,给他扇风浇水喂葡糖糖才让他缓过劲来。

教官看着他脸颊绯红,额前汗珠涔涔,眉头因不适紧蹙的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地说他:“身体这样差,简直连小姑娘都不如。”

一些男生听到教官的话,登时哈哈大笑起来了。

经历过军训的人都知道,有些教官说话是很不留情面的,对女生还会温柔些,男生们就别想了,白一尘被教官训得羞赧难当,只得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听不见靠在树下休息,于是教官就带着剩下的人归队了。

白一尘心里想:他今天丢了这样大的脸,大学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同学耻笑和孤立。

想着想着,他便越发难受,额前的热汗都变成了冷汗,然而没过多久他却觉得眼前微微一暗,像是有个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光线。

白一尘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沾着冰露的水瓶放在自己的面前,他透过矿泉水瓶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笑着对自己说:“身体好点了吗,小白姑娘?喝点水吧。”

白一尘怔怔地接过矿泉水瓶,看到的就是时亦南望着他笑的面庞。

那个笑,就和时亦鸣现在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

白一尘望着时亦鸣怔忡发呆,几乎就要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时亦鸣,还是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时那个对他笑的时亦南。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时时亦南清冷的在白一尘背后响起,“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

他的声音倏然顿住。

白一尘还以为时亦南发现了时亦鸣的存在,结果回头一看,来的人不是时亦南,而是宋玉珩——他们两人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他刚刚出神之际根本就没分清,白白吓了自己一跳。

“你是……”宋玉珩皱眉望着时亦鸣疑声道,不过话没说完,他就抿住唇,狐疑地目光看向白一尘。

白一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笑着给宋玉珩介绍道:“这是时亦鸣,我的学生。”

“你好。”时亦鸣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形高大外貌英俊并且和白一尘看上去十分相熟的男人也有些好奇。

宋玉珩没有搭理时亦鸣,他脾气性格比时亦南还要冷淡,不是生意时间他对自己的笑容和话语都吝啬到了极点,他问白一尘:“你不是已经不收学生了吗?”

“是啊。”白一尘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私心,“但是……凡是总会有些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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