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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丑了我拒绝(165)+番外

而缚君回到仙界后,一纸晓绿上仙私自下界幽会魔君叶离筝的文书却递呈到了他的面前。

缚君仍是愣愣的,随意往帝椅上一靠:“我知道了,你们想要如何呢?”

凌杭上仙迈出仙列,开口道:“晓绿上仙身为仙界花神,身居仙界高位,定然知道仙魔不可相恋的仙禁,却仍是明知故犯;理应剔去仙骨,打入下界轮回……”

缚君看着凌杭上仙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方才说的那六个字:仙魔不可相恋。

仙魔不可相恋。

仙魔不可相恋。

浮云枝就是因为这短短的六个字不肯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明明晓绿上仙也爱上了叶离筝啊……

“改天条。”

缚君吐出三个字。

仍在细数晓绿罪行的凌杭上仙猛然怔住了,不敢置信地问道:“……帝君,您说什么?”

缚君提高声音,望着大殿下方的众仙沉声道:“孤要改天条!”

他话音一落,众仙就像炸开了锅般纷纷喧哗起来。

凌杭上仙深吸几口气:“帝君要改哪条天条?”

“仙魔不可相恋,仙魔为何不可相恋?”缚君没有立即回答凌杭上仙的问题,而是反问大殿底下的众仙。

此言一出,不用他继续回答,众仙都知道他要改哪一条天条。

凌杭上仙后退几步,拂袖厉声道:“荒唐!荒唐!”

而一向支持他的宇文猛这次也微微皱起了眉,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晓绿。

凌杭上仙道:“魔界掳我仙界公主,屠我仙界将士,而如今帝君竟要改此天条,是将仙界的颜面置于何处?”

缚君轻笑一声,从帝位上站起来:“仙界早就没脸了,诸位仙卿高位重禄,却恃才矜贵,德不称位,仙界有何颜面可言?而你以为那缚华芸真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天女不成,她就是一个贱——”

“帝君!”晓绿猛然踏出仙列阻止缚君说出剩下的话,“晓绿违背天条,明知故犯,甘愿受罚。”

缚君没有说话,沉默着看了她一会,猛然将案桌上的所有东西拂下地去,厉声道:“滚,都给孤滚!”

凌杭上仙被缚君气得不行,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同僚拉住扯出了寰宇殿。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喃喃:“疯了疯了,怎么就让他做了天帝?!”

同僚闻言,立即捂住了他嘴:“你才疯了,怎么说出这种话?”

凌杭上仙继续大声喊道:“若论才贤,根本轮不到他!”

“那也轮不到你。”宇文猛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凌杭上仙闻言便闭上了嘴巴,恨恨离开。

晓绿站在宇文猛身边,闭了闭眼:“仙刑何时执行。”

宇文猛转身看她,叹了口气:“明日正午。”

晓绿笑了笑:“真好,我还有时间与我那些花花草草道别,毕竟养了这么多年……”

第133章 浮云枝和缚君(完)

仙界枯了许久的桃花桠杈枝头刚有新蕾初攀上之时,晓绿上仙被剔去仙骨,打入下界,今世不得再重登九天为仙。

她走的那日,仙界众花凋零,就连生了桃花苞也枯瘪了,似乎这一年里仙界都不会再见到一点鲜艳的花色——处处都是枯败和死寂。

“……晓绿走了吗?”缚君负手站在天池畔,抬头望着头顶枯了的桃花枝。

宇文猛揖首答道:“是,离筝魔君一直在仙界入口等她。”

行刑之前,他去看了晓绿最后一眼,问她后悔吗,晓绿是怎么回答他来着?

——“不后悔,他在等我。”

“真好。”缚君喃喃道,“老师都没有在等我,即使我在等他,他也不会来。”

宇文猛放下手,沉默不知如何接话。

但缚君似乎也没有要他说话的意思,松开右手,露出被他一直握在手心的墨团。那墨团受热,早就化成了一手的墨汁,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往下淌着。他从桃花树上,折下一截枯枝问宇文猛道:“桃花还会开吗?”

宇文猛以为他问的是仙界这满天街路上桃花,便答:“会的。”

缚君怔怔地点点头,说道:“我走后,你们可从云明海皇室中再择新君。”

宇文猛听到他这话瞳孔猛然一缩,单膝跪下道:“帝君!”

缚君解开自己头上的帝冠,一扬手便将其抛入水中:“皇姐其实有句话说的对,我没有资格一出生就身居这仙界的至高之位。天帝之责太重,希望新帝不会后悔。”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朝帝宫内走去,背对宇文猛说道:“召老仙们来帝宫一趟。”

宇文猛踌躇片刻,眉头紧皱,但还是照缚君的话去做了。

而后,血满帝宫。

宇文猛就这样站在门外,沉默地看着缚君杀了殿里最后一位仙君。仍带着余温的血液飞溅到他脸上,但他只是眼睫颤了一下,抬手拭去血珠后,静候缚君继续下达命令。

缚君此时浑身是血,右手心的墨汁被鲜血冲刷的斑驳不清,垂在指尖,似笔墨落下后点在眉心间的一点朱砂。

他扔下手里的剑,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满是鲜血的大殿里,笑得极为开心:“我想要老师来接我。”

宇文猛闻言,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立即朝镇魔塔而去。

于是浮云枝拥有了第二次出塔的机会,可他听清宇文猛的话后,却再也没了心思欣赏仙界的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

当他见到除了帝服,满身鲜血坐在阶梯上等他的缚君后,浮云枝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怅恨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有走到他面前,将那个粉团子抱起来,他如今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浮云枝再次开口喊他的名字:“君君……”

“老师……”缚君笑得很开心,“我在等你。”

浮云枝走到他面前,抬手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又从怀中掏出一截红绳仔细捆在他手上。

缚君问他:“这是什么?”

“红线……将我们俩永远绑在一起的红线。”浮云枝缓缓答道,他抬起头盯着缚君的双眸,“我们回去好不好?”

缚君拽住他的衣摆:“好……”

再之后呢?

缚君坐在镇魔塔冰冷的石地上回忆着那些往事。

再之后,就是永不相见的四万年。

浮云枝骗了他。

他根本就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他宁愿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用笔墨勾勒出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童陪他,也不愿来看一眼永远在等他的他。

他好嫉妒落夕叶。

他一直在想浮云枝为什么不肯原谅他,想了几万年始终还是想不透,他有时甚至会觉得浮云枝也像他当初那样,为他编织了一个几乎有一生长的幻境,幻境碎后,他还是那个坐在案桌之前,日日聆听老师教导的学生。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他走之前折下的那截桃花也从未开过。

直到云采夜的徒弟来到他面前,他才有了一点希望。

他知道云采夜——那个天赋极高剑修,他也知道他的徒弟喜欢他。

如果不喜欢,他的徒弟为什么要那么紧张他?

许是浮云枝恼他当初强迫他呢?

所以缚君告诉烛渊,让他也去试试——强迫他师尊。

然而云采夜却原谅了他的徒弟。

当烛渊应诺送来仙界最艳的一枝桃花时,他才蓦然醒悟,浮云枝到底为什么不肯原谅他。

他拜浮云枝为师,不过是想拜托老一派仙君对他的控制,而浮云枝认他为学生,却是在认真地教导他。教他为人处世,教他做一个明君,哪怕不能造福众生,也不能为害六界。

但他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他先是逼走了敬元,又以仙魔两界做注,逼死了缚华芸,逼疯了荒仲;年幼的相夜因他一句话而死,仙界死在魔君刀枪之下将士不计其数,万里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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