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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妇(219)+番外

作者: 侯淇耀 阅读记录

他禀报完,见主子爷没动静儿。抬起憨实的脑瓜子,悄悄瞥他主子爷。

主子爷凭栏而坐,一壶酒,手若莲花灿,玩笑一般轻巧勾住酒壶把子。

举手过于头顶,仰首张口,灌一口清酒入肚。好似闲庭野鹤悠游自在。丝毫不露半分不悦。

阿二腹诽,主子爷装南宫大人装的真像,这多年。连飘决公子谪仙人的架势都十足十地像!

果然不愧是主子爷,若是换做他阿二,初听妻子儿子偷瞒着他跑路了。可不得气疯了。

主子爷,果然真公子也!

“嘭!”

一声巨响,打断阿二心中感慨。

惊愕抬眼,就见刚才还八面不动的主子爷,摔了手中酒壶…那可是白玉的啊!阿二肉疼地瞥一眼地上摔得“尸身全无”的白玉酒壶。糟践啊糟践。这白玉酒壶,主子爷啊,您要是觉得碍眼,给小人不就好了。小人保准儿给您藏得远远的,绝对不碍您的眼!

“丑女人!敢拐了爷的儿子落跑!”

阿二瞠目结舌看着咬牙切齿的主子爷。

主子爷…您的冷静呢?您的自持呢?你的不动声色呢?

敢情儿刚才您老是气疯了。所谓气极反笑,您这是气急反从容?

“清阮!收拾包袱。即可上路!”

清阮为愕,脱口问:“是去追夫人和小公子?”

话刚问完,清阮已经后悔。瞧主子爷这幅阴测测的俊冷,…怕是夫人这回这一关不好过啊。

“快马加鞭!”二爷怒笑,显得清冷:“爷京城亲自迎她入城门!”怒气可显!

清阮张张嘴,最后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选择闭嘴,只去完成二爷的交代。

“阿二。你大哥既然被抓住了,你为何不去救你大哥?”二爷眯起眼问阿二。阿二犹自没有自觉危险靠近。

傻乎乎回道:“小人也记得主子爷说过,不能被夫人发觉小人跟踪夫人啊。”

瞧着小子一副理所当然,傻乎乎,又直来直去的回答。一向对下人十分严厉的二爷倒是反而不大好处理。

他揉着眉心,向着阿二挥挥手:“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就想不通,一个娘胎生的,怎么阿大就比他又脑子。这小子傻得有些让人头疼。一根筋儿…但这兄弟俩确实功夫不错。

看着阿二功夫不错的份上,二爷难得地原谅了他。

这可算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清阮正巧来时,听到主子爷和阿二的对话…等到阿二这小子乐呼呼地退下去了。不禁特比地无语。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事”!

这小子居然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不行呐,回头得和阿大说道说道。让他好好教导教导他这位一根筋儿的弟弟。

此间事了。

又说丑妇后来与三辆赶来的马车汇合。

出奇地是,金翁和卢翁,只来了一人。

金翁来了,卢翁在小柳镇坐镇。

“镇里有一只姓罗的老老虎啊。老虎虽然老了,牙口还不错的。”金翁笑了笑,这么跟丑妇说的。

于是乎,连同其它来人一同哈哈大笑。

这比喻倒是恰当,罗醇之罗老爷当年是一猛虎,凶恶异常!如今年迈了,养得一身虎肉彪悍,可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可此人野心勃勃,如今依旧出手果决,心性未老。

如今又得一能力强悍的义子,谁知道若是小柳镇没有个可以与之匹敌的人高人坐阵的话,结果会是怎样了。

金翁家中只有一金孙,自然不会把宝贝孙子金一诺放在家里一个人。

“老夫就这么个孙子,实在是我金氏一脉,人丁单薄啊。此去京城,一来一回,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要是府中恶奴欺主,老夫不得心疼死?”

如金翁这般年纪,最忌讳什么“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上了。但说出此话的时候,居然连那“死”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他是真怕家中有恶奴欺主。

丑妇觑了一眼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金一诺,心道:你家这小子,不主动欺负别人就很好了,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去,不怕被削一顿!

说起来。另外两辆马车中,其中一人是张老爷。张老爷是六家之中唯一一个镇上的新兴家族。

他独自一人,只带一小厮,两府里的打手防身用。

最后一辆马车…倒是挺有趣的。

“朱夫人,怎地是你来?”

对,没错儿!眼前这妇人正是朱贵那厮的夫人。

从前个,丑妇在自家的院子里见过她一面,她打扮如同一般富贵豪绅后院儿里的夫人,穿金戴银的。

当时只觉得朱夫人眼含睿智,与寻常夫人有所不同。但也不曾放在心中。

但今日再看这位夫人。…虽年过中年,打扮却英姿飒爽!

青布衣裳,束发簪玉。一双黑布靴,千层底纳的。

头上无多坠饰,不过一只白玉兰花簪。手腕空空,中指一枚红玛瑙的芥子。

“家中生意离不开夫君,听说这回是以‘柳镇大排档’的名义参加一年一度的食肆坊比斗赛。我觉有趣。好生哀求夫君,这才有机会踏上路程,去见一见江南的繁华和京城的贵人遍地。”朱夫人说话也爽快,直问丑妇:“大娘子可别嫌弃我已妇道人家碍手碍脚,帮不上忙。”

丑妇见她说话有趣,她自己个儿就是“妇道人家”。怎地会嫌弃别人呢?

但笑,“朱夫人说的什么话,本也说。我一女子,带着孩子,远路去京城,怕是路上孤单了。这回倒是好了,没想临到出发时刻。夫人还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我俩路上话唠话唠,各自不无聊。真是好。”

丑妇见这位朱夫人仿佛换了个人,与在她院子里见到的那位朱夫人又有所不同了。思索一下,便也想通了。

在小柳镇,朱夫人的角色是人家的妻子,是贵妇人。

而出了小柳镇的朱夫人,自然会放开这层身份的束缚,露出一丝怡然自在,这也说得过去。

礼教的束缚,让人丢失自我的都有,何况朱夫人只是在做她身份以内的事情?

“还未请教,朱夫人的闺名。”

上了路,丑妇母子和朱夫人坐一辆马车。而朱夫人之前来时那辆马车,坐着她随身带来的一丫鬟和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男人。

这会儿,坐在马车上。总不能干坐着吧。

“娘家姓陈,陈银凤。”

丑妇诧然,随即问:“可是头顶上还有一位姐姐?”

“咦?大娘子怎知?”这位朱夫人,陈银凤愕然问道。

“猜的。你叫陈银凤,我就猜你头上还有个姐姐叫做陈金凤。哈哈,夫人莫见怪,纯属猜猜而已。”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大惊小怪了。我比你大一轮,就腆着脸,请大娘子以后不介意唤我一声金凤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