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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2249)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四品官以上,纳段子不得过八尺,金银首饰不得过八件,食品总数不得过十样;五品官以下各减二;八品官以下有功名的以上又各减二;军民人等,纳采不得超过四件,果盒不得过四各,金银彩礼军民皆不许用。

虽说对旗人没限定,可上行下效,也有不少家境不甚殷实的人家,打着“聆尊圣意”的大旗,在聘礼上省了一笔。

曹家虽不会如此,可曹颙是出了名的“本分老实”。

若是为了顺应上意,减了聘礼,也未尝没有可能。

可那样的话,就有些伤简王府的颜面。

直到打发去前街盯梢的小厮来报,曹家的聘礼已经抬出来,是六十四抬,雅尔江阿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什刹海,扎萨克图郡王府。

曹满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马背上的青年:“你这猴崽子,不是随着大爷去王府下聘了么,怎么跑到这里来?”

来人忙翻身下马,躬身道:“满叔,是大爷不放心二爷,打发侄儿过来看看。”

他叫东海,曹家家生子,是天佑早年的书童,现下做了天佑的长随。

曹满闻言,不由失笑。自己老爷与大爷还真逗,对于二爷告病没到之事,父子两个面上没说什么,私下都打发人过来。

待东海上前叫门,两人进了王府,曹满就察觉出异样来。

前年冬天恒生开府时,曹颙不放心他独自在外,安排曹满夫妇与吴盛夫妇跟过来伺候。

等到王府步入正规,吴盛夫妇就回了曹府。

曹满夫妇留在王府的时间比较长,直到今年曹家迁新府才回曹府。

王府这边的小厮下人,可以说是曹满一手调教出来的。

现下瞧他们,少了几个熟面孔,剩下的也都带了惊恐不安。

曹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待人通报,大踏步的往王府东院,恒生的住处去。

刚到东院门口,就见赤那迎了出来,眉眼间带了焦急。

“满爷。”他之前给曹满做副手,许多管家理事的本事都是曹满教授的,因此以师侍之,态度格外恭敬。

曹满心下着急,顾不得寒暄,道:“老爷打发我来探望二爷……”

赤那闻言,眼圈立时红了,哽咽道:“满爷,我们主子情形不大好……”

曹满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一下大了,脚步有些发软。

他强撑着,道:“先带我去瞧瞧二爷……”

等到了东院上房,就见一个老妇人手中拿着帕子,在给恒生擦拭额头。

这老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巴拉的老母亲乌云嬷嬷。

待曹颙从扎萨克图汗那里将巴拉与赤那一家与身契都要过来,才发现巴拉的老娘是汗王府先世子妃的陪嫁侍女,巴拉的老爹也是先世子妃的陪嫁奴隶,同恒生都是有渊源的。

曹满晓得巴拉与赤那两个都是能用的,就让巴拉的老娘做了恒生身边的管事嬷嬷,赤那处理王府外务,也有些分权的意思。

屋子里,除了浓浓的药味儿,还有酒精的味道,与香炉的味道。

乌云嬷嬷见曹满来了,站起身来。

曹满娶了个蒙古媳妇,说的一口流利的蒙语。

他近前两步,看着满脸赤红、双眼紧闭的恒生,用蒙语问道:“二爷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太医怎么说?”

“从半夜就发烧了……”乌云嬷嬷回答着前一句,后边却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赤那。

太医是不会蒙语的,乌云嬷嬷虽听得懂汉话,可对太医那文绉绉的医嘱还是不太明白。

赤那道:“太医说,主子急怒攻心,本就有些不好;又激了冷水,怕是要大病一场。若是能退了烧还罢,若是退不下去,怕是凶险……”

曹满闻言大骇:“病成这样,你怎么敢瞒着?”

赤那红着眼睛道:“是主子昏过去前,千叮万嘱,不许小的实话是说,怕搅了大爷的喜事……”

恒生是曹满看着长大的,又因乌恩早年在恒生身边当差,夫妻两个又到王府这边做了一年多管事,主仆之间的感情过于常人。

看着高烧不醒的恒生,曹满直觉得心里都跟着抽抽。

他狠狠的瞪了赤那一眼,道:“你怎么分不出轻重缓急来?要是因你的隐瞒,使得二爷病情加重,不说旁人,老爷与大爷就不会饶了你。”说着,转过头,吩咐东海道:“赶紧回府,不用找大爷,直接寻老爷禀告此事。其他的,老爷自会安排。”

东海见了这个情形,也觉得耽搁不得。

二少爷虽开府另居,可在老爷、太太眼中,因他少年独居,反而越发偏疼几分。

听了曹满吩咐,他应了一声,立时转身想走,就听到嘶哑的声音:“东海,回来……”

是恒生醒了。

“二爷……”

“主子……”

众人都围了上去,恒生谁也不看,一只手支撑身子,一只手指着东海,直愣愣的望着东海,气喘吁吁道:“不许……不许去告诉老爷……”

东海见状,忙望向曹满。

恒生的样子,让人心惊,除了面色烧得赤红外,眼里都是血丝,眼神也透着迷茫,哪里还有平素的爽朗大方。

曹满上前一步,扶了恒生半坐下,将炕枕放到他手边,道:“二爷不用担心会耽搁大爷过礼……小的方才出来前,大爷已经带了聘礼队伍出门,这会儿功夫,怕是早到了简亲王府……”

“真的?”恒生有些迟疑。

曹满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二爷也不瞧瞧现下是什么时辰?巳正(上午十点)了,午时前要过完礼……”

恒生闭上眼睛,眼泪从眼中滚落下来,喃喃道:“满叔,我想见父亲……”

恒生打小就乐观开朗,何时露出这般软弱的模样。

曹满越发心惊,忙道:“好,好,这就叫东海去请老爷过来……”

恒生烧得厉害,勉强说了这几句,就有些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又昏睡过去。

曹满将恒生放下,给他盖好被子,攥着拳头走到外间,盯着赤那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得二爷为难成这样?”

赤那耷拉着脑袋,道:“是小人的错,让人钻了漏子……”

原来,去年随着赤那与乌拉家人到京的,还有扎萨克图汗给儿子的众多奴隶,其中有十个美貌的女奴。

当时曹满还在,这些人还是曹满安置的。

他晓得自己老家老爷的意思,不愿意小爷们在女色上放荡,就将那十个女奴当成寻常侍女分派在各处,并没有安排在恒生房里近身侍候。

恒生房里,只有两个年长的嬷嬷带着小丫鬟服侍。

因想着后来的这批人,保不齐谁是喀尔喀那边的眼线,所以安置的都不是紧要位置。

曹满更是提醒巴拉与赤那两个,留心这些人,若是有背主的,决不可轻饶。

没想到消停了一年多,昨晚就让这些人找到机会。

恒生醉酒回来,厨房就进了一碗醒酒汤,里面却是下了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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