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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2039)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等了足有两、三刻钟,客房那边还是没动静,曹颂已经满头大汗的从外头赶回来。

见客厅这边门开着,里面有人影闪动,曹颂不由扬着嗓子,高声唤道:“大哥,大哥。”

李卫被落在身后,看着曹颂这般雀跃激动,兄弟情分数年没变,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老爷……”静惠唤道。

“父亲。”三个儿女的声音。

曹颂站在门口,冲孩子们点了点头,而后四下里看了又看,奇道:“大哥呢,怎么不见?”

“大伯风尘仆仆,旅途劳乏,先去客房梳洗了。”静惠道。

曹颂哪里忍得住,立时掉头出了客厅,大步往客房方向去。

李卫见静惠在客厅上,晓得不便宜,只好点头致意,尾随曹颂而去。

进了客房院子,曹颂就开始唤人,直到他自己挑帘子进屋子,也没听到曹颙的应答。

曹颂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安,待绕过屏风,看到坐在浴桶里,满脸潮红、双眼紧闭的兄长,忙疾行几步上前。

因走的急了,没有看到脚下的木盆,绊了个正着。

那木盆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到浴桶上。

曹颙这才睁开了眼睛,神智还有些迷糊,神情很是懵懂。

看着他眍着眼睛,面容也因旅途劳乏清减许多,曹颂只觉得胸口堵的慌,声音也是的不可闻:“大哥……”

曹颙已经恢复清明,从头到尾将曹颂看了两遍,确实全胳膊全腿,才移开眼,望向他身后的李卫。

虽说大家才到一起,还没有详聊,可曹颙风尘仆仆的赶来,除了担心曹颂,还能为什么呢?

李卫不由有些心虚,挤出几分笑道:“这里实不是叙话的地方,曹大人还是先穿衣,先穿衣……”

其实,曹颙的心里是欢喜的。

关系至亲安危,虚惊一场,也比提心吊胆强。

只是身体上乏极,等李卫拽着曹颂出去,曹颙自己个儿费了好大力气,才出了浴桶。

等他穿戴整齐,到达客厅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有李卫在,静惠不好大剌剌的客厅候着,带着孩子去里间候着。

“这个时节,又这么远的路,有如此兄长,真是奉扬的福分。”李卫感叹道。

奉扬是曹颂的字,是曹寅生前所起。

曹颂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责,道:“大哥在户部,差事本就多,如今却因我思虑不周的缘故,使得大哥奔波数千里,这叫什么事儿?”

“是我的主意,也怨不得你,稍后我还给曹大人赔罪。”李卫道。

曹颙昏沉沉的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这两人争抢着赔罪,只觉得唧唧歪歪烦躁得狠,扶着门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得先同我说一声,解了我心里的糊涂……曹颂遇袭重伤,不仅仅是传了家书,是曹家之事,还上了朝廷邸报,皇上也是晓得了,人平安是好,可也不能闹个欺君之罪……”说到最后,面上已经带了凝重之色。

李卫与曹颂两个也收敛笑意,静静滴看着曹颙,说起这次遇袭的详情。

出兵缴“江匪”是真,“江匪”吃穿困难也是真。

同“江匪”正面迎击是真,曹颂负伤是真,只是伤不重罢了。

装成病重,目的无他,只为了引蛇出洞。

“那不是寻常‘江匪’,不仅同盐商勾结,还藏身与岛,私密武器……”李卫的声音有些沉重:“皇上又下旨意,停了浙江士子考试,民心不稳,真怕出大事……”

第1226章 洪门再现(下)

曹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严重到这个地步?”

江南是天下赋税重地,又因早年八旗军南下犯下的血案,使得朝廷数十年来对江南一只以安抚为主。

只有这两年,皇上推行新政,对江南才苛严了些。

李卫冷笑道:“宽泛的日子久了,有些人就不知好歹起来。他们眼中哪里有朝廷法度,乐不得做自己的土皇帝。我也去过云贵,那里官场也有‘抱团’、‘排外’的,却也不会像江南官场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合着他们的心意,则留;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别说站稳脚跟,说不定就要丢了顶戴。是要好生治一治,要不然他们还以为能只手遮天。”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激动。

虽说曹颙早就晓得江南地方士绅能量大,可没有李卫这般愤懑。

“缘由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官绅就对峙起来。还有即便有‘江匪’要剿,也轮不到总兵亲自上阵,怎么就伤了?”见李卫激动,曹颙反而平静下来,淡淡的问道。

“确实另有内情。”李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他正想接着说话,就听到里屋有动静。

曹颂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不好当着妻儿说这些官场秘闻,若是孩子不懂事,当着旁人学说过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大哥,是静惠带着孩子们过来见大哥,因大哥方才不在,先去里屋等着。”曹颂对曹颙解释一句,而后扬声道:“大哥来了,夫人出来吧。”

静惠在里屋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孩子出来。

“大伯。”弄潮带着弄玉,小姊妹两个脆生生的唤人见礼。

天望则拽着静惠的袖子,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曹颙。

说起来,这还是伯侄头一回见面。

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曹颙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这个小家伙,看着忒是眼熟,分明是曹颂小时的再版。

曹颙稀罕的不行,躬身将天望抱起。

“来,叫声大伯。”曹颙道。

天望倒不怕生,伸手抓了抓曹颙的衣领上的盘扣,自娱自乐,就是不肯开口。

等曹颙再念叨叫人,他依旧是不给面子,掉过头去,看着李卫,奶声奶气的叫道:“大伯,伯伯……”

“哎,乖宝,伯伯在这儿……”李卫眉开眼笑,挥着大手,对天望道。

曹颙见李卫“小人得志”,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明白过来,李卫同总兵府这边走动过于亲近,居家不避,要不然也不会三岁的孩子就记得李卫。

再看看弄潮与弄玉姊妹两个,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曹颙对静惠道:“孩子们教养得很好,弟妹受累了。”

静惠却是涨红了脸,不安道:“大伯,都是妾身鲁莽之过,没弄清轻重,便写信求援,害得大伯千里奔波。”

曹颙摇摇头,道:“怪不着你,若不是吓得厉害了,你也不会使人疾驰回京送信。”

他们亲人叙话,李卫就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告辞,却被曹颂挤眉弄眼的留下。

曹颂这会儿正心虚,哪里敢一个人面对长兄,自不会容李卫这个“罪魁祸首”溜走。

李卫不动弹,静惠就不好再留下,借口为曹颙预备接风酒,带着孩子们回内院了。

就剩下三人,李卫就又说了江南官绅对峙的缘由。

不过是因“利益”二字。

皇上看重江南盐税,才重用李卫。李卫也没辜负圣恩,到了江南后,就收没了几个大的私盐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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