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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621)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曹颙握着妻子手,倒是不担心格埒克延丕勒会将恒生带走。他是害怕,有朝一日,恒生得悉自己身世,会选择回喀尔喀。

养儿方知父母恩,真是不假。

只是想想,就让人难受了,不知当年李氏送子进京,忍受了怎样的生离苦楚。

“且安心,不会让恒生走的。”曹颙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

转眼,到了次日。

曹颙与格埒克延丕勒约是申时,他便同妻子说了,安排妥当方去衙门。

如今的衙门里,已经有点后世办公司的意思,小憩的时候大家少不得吞云吐雾一般。

多是用着烟嘴,还有直接用卷烟的,说是抽着够味。

曹颙吸着二手烟,哭笑不得。这穿越的小翅膀,虽煽不起西洋的波浪,却是添了这些。

就连蒋坚,如今荷包里也装着一个烟盒。他倒是没有烟瘾,只是为了更好的融入,会在小憩时,随着大流寻安静地方吸烟。

他虽挂着文书的名号,实际上是曹颙的私人幕僚,自是当仁不让的充当曹颙的耳目。

进入腊月后,户部衙门这边就剩下对账核算了。

曹颙中午没休息,一口气忙到下午,才抽出身来,从雁门出来,往鸿宾楼赴约。

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只是听说曹颙还不到,曹元就没有让两个小主子下车。

格埒克延丕勒站在马车前,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帘,倒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舍不得移开眼,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曹某来迟,还请世子恕罪。”曹颙说着,示意曹元唤孩子们下车。

虽说下车两个男孩,但是格埒克延丕勒的视线直接落在恒生头上。无需人介绍,他就晓得,这个是自己的儿子。

恒生倒是被盯着难受,小手抓了天佑的袖子,死活不肯撒手。

天佑侧身挡住弟弟,望向格埒克延丕勒的身影,带了几分警戒。

格埒克延丕勒缄默了,直到大家都入座,他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

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看着天佑、恒生对曹颙的崇敬,越发觉得难受。

在他眼中,恒生绝不是单纯的“庶子”那么简单,而是他与最爱的那个女人的最亲密的关联。

恒生的眼睛,就落在格埒克延丕勒腰间,那边别着一把蒙古刀,看着很有气势。

天佑则是看格埒克延丕勒一眼,再看恒生,却是越看越不安。

格埒克延丕勒显然已经察觉出恒生的注目,立时将的蒙古刀摘下来,送到恒生面前。

恒生却不接着,只侧着头,望向曹颙:“父亲……”

第0937章 留刀

曹颙听到恒生的低语,看着恒生,没有替他做主。

恒生见状,想着父亲昨日所说,收礼还礼那套很复杂,摆了摆手,脆生生道:“我不要,我已经有蒙古刀了!”

他有好几把蒙古刀,都是没开刃的,有曹颙给的,有十六阿哥从蒙古带回来的。

格埒克延丕勒这把蒙古刀把柄上镶嵌了红宝石,所以恒生才多看了两眼。他想着的是这宝石挺大,要是能给妹妹淘换就好了。

想是想,待到对方真送他,他觉得麻烦,就晓得不能要。

弘昼阿哥是同他有过节,送了东西陪情,要是不收的话,就抹了其面子;眼前端坐这个人,却不同他有什么相干,不好收他的重礼。

格埒克延丕勒见恒生眼神清明,不见贪鄙。拿着蒙古刀,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天佑见状,低声对曹颙道:“父亲,夫子留了课业,明日要查,儿子同弟弟能不能先回去?”

虽是低声,倒是坐上诸人都听到了。

恒生在功课上向来吃紧,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着急,小声接道:“是啊,儿子还有十副大字没写。”

曹颙看了看儿子们,又看了格埒克延丕勒一眼,唤来曹元,吩咐他将天佑、恒生送回去。

曹元俯身应了,天佑与恒生早已从座位上起身,同父亲与客人别过,才随着曹元出去。

格埒克延丕勒看着恒生的背影,神色有些抑郁,半晌方道:“总有一日,他会晓得自己不是曹家子孙。”

曹颙没有接话,此事本没瞒着恒生,不过是因他现下年纪小,没有详细告之。

“他是我的儿子!”见曹颙不接话,格埒克延丕勒抬起头来,脸上颓废之色渐消,露出几分坚定来。

曹颙看着他的眼睛,道:“曹某只晓得,恒生是曹家的孩子。他的去留,他的未来,旁人无权做主。等到他十八岁,王爷再来说这些吧,是留在京城,还是回喀尔喀,都由恒生自己个儿拿主意。”

格埒克延丕勒虽懊恼父子无法相认,但是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昨日曹颙的话,虽没有明说,也提点的明白,有世子妃与两个嫡子在,恒生即便带回喀尔喀,处境也尴尬。

格埒克延丕勒没有收回手中的蒙古刀,而是摆在曹颙面前,道:“恒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没名没份就接他回去。这把刀,是我扎萨克图旗第一代汗王遗物,历来为每代汗王所有,在汗王府传了几代人,前年由阿妈交到我手中,如今留给恒生,请曹大人代为保管。”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恳求。

他的意思,表白得明白,留下表记来,说明传位之心。

曹颙丝毫不觉欣喜,但是关系到恒生前途,也没有独断专行的回绝,只是道:“世子托付,曹某就代为保管。至于恒生最终要不要这把刀,曹某还是那句老话,等到恒生十八岁,由他自己个儿抉择。”

他乐意为恒生谋个更好的出身,却舍不得孩子远去蒙古。

要是能袭了王爵,留在京城,就圆满了。可哪里有实权蒙古王爷离开封地的,就算想要驻守京城,也要到有世子或者世弟留守。

一时之间,曹颙心乱如麻。

格埒克延丕勒却是只有欣喜的,虽说这两日曹颙没有让他痛快认子,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恒生。

儿子失母,能有曹颙与初瑜这样身份的养父母抚养,也算是有所依靠。

他叫了两个健仆过来,对曹颙道:“这两人,一个叫巴拉,一个叫赤那,骑射功夫还能入眼,就送给曹大人做奴才,还请曹大人不要嫌弃。”

明面上说送给曹颙,实际上是送恒生的。

曹颙仔细打量两眼。这巴拉、赤那都是常见的蒙古名字,前者是“虎”的意思,后者是“狼”。

这两人的长相,倒是真有些同名字相吻合。

巴拉身形高大魁实,比赤那高大半头,就算不到两米,也差不多。不过他年岁不大,眉眼之间,还是带着几分少年的拘谨。

赤那看着比巴拉年长些,瘦长脸,半边脸上有几道泛红的疤痕,周身带着一股狠厉。

见曹颙打量他们,格埒克延丕勒道:“巴拉没搏过虎,却是我们旗的大力士,几拳头就能锤死一匹马。赤那虽没巴拉力气大,可性子机灵,箭法也好,十五岁就手刃过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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