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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496)

杨子见菊花阻拦,晓得侄女的名字自己是别想插手了。遂悻悻地说道:“菊花姐姐,你还没听我说呢,咋就知道不好了?”

菊花道:“我不管,我已经想好了,小葱就叫张灵儿。这名字简单、灵透,叫着也舒坦,跟细巧清香的小葱也相符。你想的好名还是留着将来给侄女们用吧。”

张杨干笑了一声道:“这个名字起得不错,像菊花姐姐行事的风格,那就叫张灵儿吧。”

张大栓跟何氏也十分的满意,板栗的名字完全将他们震住了,也不知好坏,本着信任小儿子的缘故才定下的;但小葱的这个名字确实如菊花所说,听着就很舒坦,他孙女一瞧就是个有灵性的,叫灵儿蛮好。

张杨不顾板栗对他笑,将他塞给槐子,然后俯身抱起小葱,兴奋地说道:“咱家可是多少年都没女子了。侄女,你可真是宝贝哩!”

一言未了,何氏笑骂道:“你这说的是啥话?你娘不是女子?你嫂子不是女子?当我们不作数么?”

张杨忙笑道:“我说的是女娃。我老早就想要个妹妹了,一直也没盼到,如今添了侄女也是一样的。”

小葱刚睡醒,心情好的很,居然也不认生。因屋里暖和,又是刚起来,菊花也没帮她套上小袄儿,那小胳膊就不停地划拉,不知怎的,一把揪住了张杨头上的方巾,扯得她二叔一咧嘴,高叫道:“嗳哟!小葱,那个不能拽,二叔的头发都叫你拽散了。”

小女娃那里听得懂,死不松手,脆蹦蹦的笑声满屋撒落,引得板栗也跟着笑了起来。

何氏便上前掰孙女的手,嘴里不停地对张杨唠叨,她手快得很哩,往后抓钱抓事儿都不含糊等语,张槐也得意地看着闺女笑。

杨子不但不狼狈,还乐呵呵地跟小葱逗乐起来,屋里笑语喧哗。

菊花见他们都围着小葱,便抱了板栗回房去喂奶。这小子因为二叔的偏心,终于饱饱地吃了一顿亲娘的奶水,小葱则由刘婶去喂了。

因说晚上要喊郑家人过来吃饭,菊花就带着刘婶、葡萄在厨房忙碌,让何氏跟小儿子说话。何氏心里熨帖,推辞了一番就留在了堂屋,扎在儿孙堆里,安享天伦。

小儿子回来了,今年又添了人丁,张家院子热闹非凡,连狗都叫的欢畅无比,满院子飘肉香的气氛,好似过年一般,又叫了郑长河父子等人过来,跟杨子说笑,堂屋里闹哄哄的。

谁知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就有李长雨身边的长随五子满头大汗地来请,说是周夫子让张杨赶快去村学堂,有急事要说。

张大栓道:“我刚刚才要说,请夫子晚上来吃饭哩。杨子,你去了就请夫子一块来,省得你哥再跑一趟。”

张杨点头,将手中的小葱递给何氏——他一直抱着侄女,还真是偏心——转头问五子道:“夫子未说有何事?”

五子摇头道:“没哩。是二少爷让小的来的,说是夫子立等张秀才、赵秀才、刘秀才等几位秀才老爷说话。张老爷先过去,小的还要去赵秀才家跑一趟。”说完匆匆施了个礼又出去了。

张杨皱眉,觉得有些不安,回身对家人道:“若是我回来晚了,爹跟郑叔就先吃,不用等我。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套,给我留些菜也就是了。我刚吃了,还不太饿呢!”

青木笑道:“谁饿了?不过是有你热闹些。你快去吧,请了夫子一块过来,我也好几天没见他老人家了,还是杀猪那天喊他来吃了顿饭。”

张大栓点头,也催促儿子快去快回。

于是张杨转身就走,何氏却从房里撵出来,手里拿了件新夹衣,让他脱了外衫,穿在里面,这才放他出去了。

张杨这一去,却并未耽搁久,也就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了。他面色不太好,李家一个下人跟在他身后,帮他抱着一个小木箱子,进屋放下,张杨示意张槐给了他几文钱,然后打发他走了。

槐子瞧着弟弟的脸色,诧异地问道:“咋了?杨子,夫子咋没来哩?”

青木等人也都望着他。

张杨叹了口气道:“夫子走了。”

一屋子人顿时都呆住了——这消息太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所以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会,青木才问道:“夫子去哪了?他不是没亲人了么,还能去哪?再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这腊月荒天的,外边又冷,他老人家年纪又大了,回头折腾出病来可咋办?再说,外边天都快黑了,他就算有急事要走,也该等明儿一早再走才是,我们也好送他。”

张大栓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询问,埋怨杨子不该让周夫子寒夜出门。

张杨自己正心烦意乱呢,见他们一拥而上,急忙摇手,嘴里含糊道:“夫子……家里还是有亲人的,他有急事要马上动身,我们也不便拦着。放心好了,有马车来接,去了下塘集就换船,都安排妥了。爹你们就不要问了,我还能赶夫子走么?”

众人又是一呆——夫子家里竟然有亲人?那他孤单一人在清南村教了这么些年书,咋一个亲戚也没来探望他哩?于是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杨。

张杨急于将他们打发,自己好腾出空来思索一些事,便正色道:“这事你们就不要再问了,夫子有自个的想法,哪能都跟你们一一说明白?就是我们几个,也是不大明白,也没敢多问。总之,若是有人问你们这事,就说夫子回家去了,其余不必多言。”

第三百七十三章 计划

郑长河失落地问道:“那他还回来不?”

他们可是对周夫子无比敬仰的,并非因为他教出了三个秀才才这样,而是一开始的时候,清南村的人就把周夫子当圣贤一般敬着。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周夫子这个秀才在他们眼里就是圣贤一般的人物。

杨氏也道:“是哩,我们都舍不得他。要是他不回来了,这学堂可咋办哩?”她想起来寿,忧心忡忡起来。

张杨摇手道:“学堂不必担心,明年自会有人来接着教。只是眼下本来要提前放假的,夫子让我跟石头、四顺教他们几天,到腊月二十学堂再关门。”

青木和张槐对视了一眼,便岔开话题,重新说笑起来。

只是这以后张杨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地吃过晚饭,就有小石头赵耘、刘四顺上门来找他,几人遂连同青木、张槐一块,关起门来在张杨的书房里嘀咕了半天,夜深了,赵耘和刘四顺才告辞出去。

槐子回房洗漱,菊花问道:“周夫子是朝廷中人吧,怎么忽然就走了?”

槐子惊讶地抬头,看了菊花半响才摇头笑道:“你倒是说话直接,连问也不问,就这么肯定。唉!他走的原因跟杨子他们也没说,不过肯定脱不开那些事,不说也是怕杨子他们几个担心。”